只是紫鹃回来,却只带回了崔钰身旁的书童文远,
陆雨薇便知道崔钰那家法是不得不受,只好等崔钰受完家法后过来寻她。
不曾想,这一等,便等到了这第二日。
听雨阁在外院,紫鹃再如何打听,也打听不到内院的事情。
陆雨薇昨夜辗转难眠,今晨醒来,神色颓靡,心底更是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盼来了崔钰,她唤了声钰郎,双眼便红了。
崔钰连忙伸手将人拥住,见她这般,更是心疼,“可还头晕?昨日怎么就晕倒了?”
“二爷,陆姑娘昨日是听闻侯爷要对您用家法,才晕倒的。”
崔钰抚了抚陆雨薇的脸颊,轻叹了声:“可是吓着你了?”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你。”
“钰郎,你如何了?疼不疼?给我瞧瞧你的伤口!”
才坐下,陆雨薇便从他怀里起身,要找他的伤口。
崔钰后背的鞭伤才过了一夜,自然是隐隐作痛。
他握住了陆雨薇的手:“小伤而已,别看了。”
他抚了下她小腹,问起胎儿。
青松站在门外,唤了一声崔钰:“二爷,夫人的胞弟来了。”
崔钰松开陆雨薇,正想起身,却又被陆雨薇挽住了手:“钰郎,你要去哪里?”
她仰着头,神色惶惶地看着他,崔钰本想去看看薛谌,也只好作罢了。
崔钰在听雨阁陪着陆雨薇用了午膳便回海棠苑了,他本想找薛泠问问今日薛谌过来是为了何事,但碧月说薛泠午歇睡下了。
薛泠睡醒,听碧月说,崔钰半个时辰前寻她。
她坐在窗前,执起黑子放到棋盘上,并不打算主动去寻崔钰。
崔钰行至窗前,目光穿过那海棠树,恰好就能看见坐在窗旁自已与自已对弈的薛泠。
一阵夏风拂过,吹起薛泠鬓角的几丝发,她许是觉得不适,抬手轻轻勾了勾,随后换了只手托着下巴。
只见她瞧着那棋盘,时而蹙眉时而舒笑,灵动得让他想起了旧时。
薛泠小时候便是这般精怪,只是长大后,渐渐贤淑起来,人也沉闷了许多。
觉察到有人在看自已,薛泠松了手,抬头看向窗外,一眼便看见了那西厢房里立在窗旁的崔钰。
见她看过去,崔钰还对着她笑了笑。
薛泠将手上的棋子扔下,起身走到外屋。
她坐下不过几息,崔钰便过来了:“泠儿,可还难受?”
“好多了,多谢夫君关心。”
崔钰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想握住她桌上的手,却被薛泠抬手躲开了。
薛泠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翠月,重新沏壶茶。”
吩咐完,她便又重新看向崔钰,体贴关切地问他:“夫君的伤呢?”
崔钰看着她,一时分不出她方才是不是故意。
“还有些疼。”
“这可如何是好?”
薛泠蹙起眉,一副紧张的模样:“夫君明日便要上值,既然伤口还有些疼,怎的不在好好休息?”
她说着,便扶过崔钰:“夫君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这受伤了便是要卧床休息,这么简单的道理,难不成还要我说?”
“夫君快来。”
崔钰跟着她起身进了里屋,薛泠将他扶到床上。
她离得这般近,崔钰只觉得鼻间尽是她身上缠绕而来的香气。
薛泠眉如远黛,看向他的双眸似一泓秋水,澄澈明亮,眼波流转带着几丝关切。
他心头微动,有些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