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这时候,管家却说崔钰和薛泠一同回来了。
侯夫人皱了下眉:“阿钰和泠儿一同回府?”
“回夫人,门房那边是这般说的。”
侯夫人挥了挥手:“你快让人将他们带过来,我倒是要看看,崔钰这两日到底忙些什么,竟忙得连小舅子的婚宴都缺席了!”
如今崔钰平安归来,侯夫人的担忧便化为了怒火。
薛泠和崔钰才过正厅,管家便说侯夫人有请。
薛泠看了一眼崔钰,还是出声提醒了一句:“夫君不如先换一身衣服?”
崔钰两日未曾换衣,身上衣袍在那山林中又被钩破了好几次,瞧着十分的不得体。
听到薛泠这话,他低头看向自已身上的外袍,一眼便瞧到了那被树刺划破的口子,半尺有余,十分显眼。
崔钰并不知自已这般狼狈,他如今都不敢再看薛泠:“林管家,你与母亲说,我先去换一身衣服,随后再到。”
林管家本想说夫人等着,但见崔钰确实狼狈,只好先请薛泠过去。
“母亲。”
薛泠见婆母起身,忙唤了一声。
“泠儿,昨日你阿弟大婚,崔钰竟未出席,他方才,可有与你说什么?”
薛泠摇了摇头:“母亲,夫君是大理寺卿,昨日未出席我阿弟的大婚,想来应是被公务绊住了手脚。”
“即是被公务绊住了手脚,夫君他也是身不由已,即是身不由已,泠儿问来,也不过让夫君难过罢了。”
薛泠主动言明是自已不问崔钰缘由,并非崔钰不做解释。
侯夫人听到她这话,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薛泠看着婆母,垂下眉眼,迟疑片刻,还是抬起了眼眸,“母亲。”
她话落,便起身在侯夫人身旁跪了下来。
侯夫人大惊,忙扶着薛泠:“泠儿,你,你这是为何?”
薛泠抿着唇,并未急着说话,只是看着婆母,无声无息地落着泪。
她知道,今日是她与崔钰和离的关键。
她本想让崔钰开口先在婆母这里提上一提,给婆母有个准备,届时她再求上一求,不出几次,和离之事便能定下了。
可崔钰昨日缺席了薛谌婚宴,这给了薛泠一个机会。
她自然不是借题发挥,不过是今日婆母对崔钰有怒,对她有愧,她此时开口,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大梁建朝以来,将近百年,并未听闻有高门和离之事。
但那又如何,大梁朝建朝以来,也唯有侯府公子娶平妻。
既然没有这个先例,那她薛泠,便开这个先例。
侯夫人从未见过这样的薛泠,一时之间,心疼又有些无措:“泠儿,我知道你受了许多委屈,你有什么话想说,与母亲是说便是了,又何至于此?!”
薛泠听到侯夫人这话,才扶着她的手站了起来,重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低头一边擦着泪一边颤声说道:“母亲,孩儿想与夫君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