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们另找了家餐馆吃饭,吃完后,就回了屋,各自歇息。
夜半时分,曲流汀从睡梦中忽然醒来,看到门外玻璃透着光,她以为是外面地上的灯带没关。
也是存了半夜起来看一眼星空的意思,便披了外套,穿着拖鞋,推开门。
屋外一瞧,哪里是灯带没关,而是天上的月亮,撒了一地清晖。
她仰头,半圆的月亮正值当空,繁星也有,只是和月亮比,难掩其风采。
岑寂的寒冷中,曲流汀闻到点味道,她扭头去看,恍恍然一个人穿戴整齐,靠在尽头的栏杆那里,指尖猩红一点,吞云吐雾,看着她,与白天一样。
可是,又不一样。
夜晚,赋予了裴遇则如猎豹一样的侵略感。
她倒也没被惊吓到,反而觉着欣慰,欣慰这样突如其来的月色,不是她一个人见着。
她走近跟前问他,“你是一直没睡?还是才醒?”
裴遇则换了拿烟的手,
“没怎么睡吧。”
虽然此时的温度只有个位数,但蒙古包内有空调,开着就不会太冷,只是他空调这边的空调外机可能有点问题,运行一阵后,噪音从外传到屋内,吵上一阵后,又熄火安静。
裴遇则睡觉轻,睡不安稳,后来没了困意,起来打开电脑处理了一阵工作,也是看屋外月色还不错,便出来抽根烟。
“你怎么醒了,不会是我出来打扰到你了?”
曲流汀否认,
“没有,就是刚好醒来了。”
他的烟没有灭,她闻着,和平时那种呛人的烟草味不一样,带些巧克力和松木的味道,她觉着熟悉。
“你抽的卡比龙?”
裴遇则拿烟的手一顿,垂眸看她,她也抬头看他,
“不是吗?”
裴遇则拿起烟再吸了一口,朝另外的方向吐出烟雾后,才扭回头道:
“对,你也抽吗?”
可是,没见过她吸。
曲流汀笑道:
“我不抽,有个朋友,我见他抽的这种,听他说还有薄荷、奶油味道的。”
“不过,你这个味道也挺好闻的。”
人比烟更撩拨人心。
裴遇则看她外套下裹的是睡裙,裙摆垂在她细细的脚踝处,跟着风吹,一荡再荡。
“你要试试吗?”
他举起香烟,吸了一口。
巧克力香味道又浓了一些,可顷刻间,被夜晚的风吹散不见,曲流汀心痒痒,
“好啊。”
她又不是未成年,这没什么的。
裴遇则觉着自已像个大灰狼骗子一样,可他还是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取了一根烟,拿给了小红帽曲流汀。
曲流汀接过,烟身是黑色的,偏细长,拿在手里,像女烟,可她觉着这样的,就挺好。
她不喜欢,那种抽粗粗雪茄的,跟她二大爷抽旱烟一样。
她像模像样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然后咬在嘴里。
“叮。”
裴遇则靠近,很有服务意识,打开了他的打火机,低着头,凑了过来。
不是防风打火机,火苗在风里,岌岌可危。
她的发丝飞舞,她伸手拨打耳后。
他们便贴得更近了,呼吸共一处。
没有人,就连他们自已也没注意到,他们的影子,已经融在一起。
沉溺在风里,沉溺在缱绻的月色里。
她取了烟问:“点着的时候,我要吸一下吗?”
裴遇则眼神晦暗不明,轻“嗯”了一声。
曲流汀又噙回烟,心里做着电视上演的那种,第一次吸烟被呛的准备,烟就要在火苗上点燃的那一瞬间,火苗忽然灭了。
不是风吹灭的,是裴遇则松了手,又“叮”一声,他合住了打火机。
再然后,曲流汀唇齿间的香烟,被裴遇则夺走,装回了烟盒,最后他也灭掉了他自已的香烟。
“你这是?”
她不解。
他说,“吸烟有害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