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浅酌一番,没有喝醉,酒只是来助兴,他们有默契地克制着,重逢的夜晚,要清醒地去铭记,不要用酒精麻痹。
“要下去走走吗?”
裴遇则问曲流汀,像是想弥补那时的遗憾,雪夜,怎么能辜负。
曲流汀也有欲望,她径直去衣帽间,
“等我换下衣服。”
想赏雪景,又不想被人发现,这是独属他们的秘密。
他们没有去别墅前空旷的地方,裴遇则想必曾是这里常客,熟悉此处地形,他牵着曲流汀去了后面的花园,层层穿过,高矗的松柏林遮挡了别墅的视线,自此,日内瓦湖湖边一片开阔,万山载雪,星月相依,就只有他们两人。
风吹得湖水像海浪一般拍打在岸边,他们沿着湖边走,曲流汀的眉睫上落着雪,他们十指紧扣,她让裴遇则看她,
“看,我睫毛好长的,都能落住雪花。”
裴遇则松开了紧握的手,手扶上了曲流汀冰冷的脸,亲在了她的眉睫上,雪花,顷刻融成一片。
雪落在了唇上,吻也一样。
应该要是开心的,曲流汀眼角却忍不住渗出了眼泪,好像是失而复得。
“对不起啊,裴遇则,之前在阿尔山,不该说那些话的。”
裴遇则用指腹擦掉了她的眼泪,他微笑着替她宽心,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难一点没关系。”
“那你不问我为什么回心转意?”
裴遇则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不问,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感受。”
“你不怕我是一时兴起,玩弄你?”
裴遇则松开曲流汀一些,但手还是搂着她的腰:
“那就请曲小姐一定要多玩弄我几次,最好一辈子都这样。”
恋爱中的男人还真的一点智商都没有,说的什么癫话,曲流汀狂笑,
“就这么喜欢我?”
裴遇则把曲流汀脸端正,认真道:
“嗯,非常喜欢,但你只能玩弄我一个。”
曲流汀心里哪怕百转千回想他念他多次,嘴上也不会轻易说出什么海誓山盟的话,可她还是踮起脚仰头去主动亲吻他。
曾经被自已亲手凿破的心口,在此时一点点被修复,被填满。
雪夜那么冷,但爱是沸腾翻滚的。
他们牵手走着,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他们分别说着自已这几个月做了什么,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
走着走着,看到了湖边空着的长椅,那是供来往的行人休息的,这个时候上面早已覆盖了皑皑白雪。
曲流汀想起看过的电影对裴遇则道:
“你看过《憨豆先生的假期》吗?”
“电影?”
“嗯,是电影。”
“看过憨豆先生那种剧情吧,可能没看过你说的电影。”
不过这不重要,曲流汀道:
“电影里面有个情节,就是憨豆要是去一个地方,他会一路直线朝前走,不会拐弯,哪怕前面是红绿灯,他照闯不误,沙滩上是人晒太阳,他也直接从人背上踩过去,从来不顾别人眼光。”
“其中有一部分,他走到广场上,长椅挡住了他前行的路,于是他直接从这种背靠背的长椅上,这边踩上去再那边走下来,然后惊起一群鸽子,我对那个画面印象很深刻。”
“从那儿以后,看到这种背靠背的长椅,就想起那个画面。”
裴遇则拉着曲流汀往长椅跟前走,
“你是不是老想着自已也那样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