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曲流汀,是曲流汀她妈。”
“她妈可厉害了,先离了婚去江城,后来在江城找了个外国人嫁去法国。”
孙田这会儿开车,也是没事干,跟着妻子聊八卦。
“那你同学呢?跟着去了?”
“哪里我跟她是小学同学,她初中跟她妈去的江城读书,应该是她妈去法国的时候,没带她,高中她就又回我们那边上学,上了有一半年吧,才最后去的法国留学吧。”
孙田纳闷,
“你不是没上高中么,怎么知道她高中的事。”
“我没上,可我不是还有以前的同学上么,我们那儿就那么大,一个学校里总有以前认识的人。”
孙田无心一道:
“那到底是去过法国的,你看人家的气质,长相,不说,哪里看得出是你们那种小地方出来的,也不怪我看刚才飞机上,裴总前后关心着。”
“既然是同学,那你找机会和人家搞好关系,对我们公司也好。”
听孙田说的话,赵青后槽牙紧了紧,
“又不是裴总的妻子,万一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关系,我干嘛跌份要和她搞好关系,谁知道她在她妈哪里学了什么。”
孙田竟也无异议,还乐呵呵道:
“那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从机场出来,曲流汀跟着裴遇则回了他的别墅安禾府,坐这么长飞机,就懒得回去自已动手,也不想外面吃,就直接回安禾府吃现成的。
一路上,曲流汀跟裴遇则随便打听了几句刚才那个孙总的公司,致信科技,搞大数据ai模型那一套的。
等吃饭的功夫,她在网上查了查,公司前景还不错,现在已经到了A轮融资阶段。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过上个几年,还能创业板上市。
曲流汀想起赵青在飞机上喊孙田老公,还真是出乎人意外,她以为像赵青那样的人,早早辍学,社会上游荡,按现在的话说,找个黄毛嫁了,已经生了几个孩子,人生基本定型,在底层打转。
可是啊,现实是,赵青不仅没有过得艰难,似乎还嫁了个不错的人,日子过得很好。
还真是,老天无眼啊~
裴遇则渐渐察觉到曲流汀从香港回来后状态一般,今天让阿姨专门做的她喜欢的菜,看她都吃得很少。
“流汀,是菜不合胃口?还是身体不舒服?”
曲流汀因为赵青的出现,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吃不下多少,但裴遇则问了,她就随便找个借口敷衍,
“忙了好几天,就是有些累了。”
裴遇则夹了菜给她,
“胃口一般的话,就少吃点,想吃了再随时吃。”
曲流汀吃了他夹的菜,
“好的,吃完了,我躺一会儿。”
晚上,就在安禾府过夜了。
裴遇则是心疼曲流汀舟车劳顿,所以也没折腾她,老老实实放她去睡觉。
曲流汀因为心里有事,眼睛虽然闭着,但还是迟迟未入睡,因为往事重提是折磨。
如果没有碰到赵青的话,她大概是不会再去想十几年前的事情,毕竟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可是,一旦想起来,少女时期担惊受怕和厌恶的情绪,到此时竟然没打折扣多少,还是这么清晰。
用现在的词来讲,就是“霸凌”。
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这种说法,也不像现在社会以及影视剧上对霸凌事件的关注。
曲流汀那时,也才14、5岁,遇到这种事情,除了害怕,竟也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从她回渭城上高中,班里就有个别是她曾经的小学同学,冷嘲热讽道,不是去大城市读书去了,怎么又回到我们小地方来了,你妈享福没带你。
曲流汀当时应该是回过嘴骂回去的,后来,那些人就有人找了赵青,每两周住校生放假时,她便会被堵住。
要说在霸凌事件里,唯一要庆幸的事,就是那几个女生胆子也没有大到无法无天,对她干什么太伤害的事情,但是隔三差五地挑衅,以及肢体上磕碰的接触,都是有的。
她曾告诉过曲光华,说学校里有人欺负她,可是曲光华不当回事,觉着是小孩子之间的口角是非,还无所谓道,人家欺负你,你欺负回去就是。
至于告诉母亲赵美靓,那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赵美靓的丈夫安东尼,防人防得要死,并不愿意曲流汀这个拖油瓶跟去法国。
整个在渭城的高中生活,对曲流汀来说,是黑暗和惨淡的,她日夜期盼的,便是她妈像她走的时候那样说的,尽早带她去法国读书。
某一天,机会来了,非常戏剧性,安东尼去了里昂参加老同学聚会,聚会结束后出门下楼梯摔了一跤,然后死了。
要不是赵美靓当时远在巴黎,还真难保不让人以为,是她下的手,当的致命女人。
黑夜里,曲流汀想着往事纷绕绕,忽然叹了一口气。
裴遇则已经快睡着了,听到曲流汀叹气声也是本能把人抱到了怀里,迷迷糊糊道:
“怎么了,失眠?”
男人温暖的怀抱,驱散了些曲流汀内心的阴霾,她往他怀里再贴了贴,像是在找保护,让她远离昔日的惶恐不安,
“没事,睡吧。”
裴遇则习惯性吻了下她头顶,
“好,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