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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2 / 2)

薛茗一愣,“什么?”

玉鹤道:“不是你的小名吗?”

薛茗猛然想起之前胡说八道的时候提了一嘴,顿时有些后?悔,因?为这个?名字不大?好听。

玉鹤好像从未喊过她?的名字,平日里话就很少,就算跟她?说话也一般不喊名字,连“喂”

之类的开头语都没有。

薛茗不想被叫作栓子,也不想说出真实姓名,于是道:“你可?以叫我茗茗。”

“这又是什么?”

“我的小名。”

玉鹤忽而很轻地?一勾唇角,眉眼荡开笑意,像是取笑她?,“燕赤霞究竟有几?个?小名?”

薛茗心?说我哪知道,反正我就这一个?小名。

“你想坐到什么时候?”

玉鹤往后?一靠,满不在乎道:“人在刚死的三?个?时辰内,魂体会留于尸体附近,时间一长就到处飘散,未凝聚成形之前可?能飘去各个?地?方,你想一点一点地?去找?”

薛茗知道玉鹤这是催促她?快点动手,但是听到寻魂这么麻烦,心?里也清楚不能浪费时间。

她?深吸一口气跪直了身体,抬手往他身上探,第一次做这种事实在是害怕紧张,手抖得不行,像帕金森复发。

薛茗的手卡在半空中停滞不前,深呼吸都进行了好几?次,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玉鹤将她?的模样看在眼里,慢慢抬起手,捏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指像是抚摸上滚烫的小火炉,是薛茗身上爆发出的强烈热意,顺着血液流淌全身,延伸至指尖。

玉鹤捏了捏她?的指头,那黑得十分均匀的指甲还有几?分时尚,在她?的掌心?揉了揉,随后?拢住她?的手背,带着她?的两只手落在自己的腰际。

她?在局促中显着生涩,墨黑的眼眸紧张地?频繁眨着,额头鼻尖冒出细细密密的小汗珠,衬得肤色白里透红。

玉鹤在这方面倒表现得有些耐心?,安静地?看着她?,并不催促。

后?来渐渐熟悉,薛茗偏着头,视线落在别的地?方,脸上烫得能烙煎饼。

原本头还低着,结果有一次不知怎么杵到了嘴边,她?吓得赶紧把头扭开,尽管如此?,她?的下颌骨到脖颈也全都变得湿漉漉。

有时也会撞到她?脖子上的聚阳符,血一样的红绳蘸着黏液,在白嫩的颈子上留下水渍的痕迹。

仍旧是安宁的长夜,荷塘在夜风下摇曳,卷着清香送入屋中。

灯火明亮的房间里,光芒照在两人身上,投下亲昵的影子。

交织错落的呼吸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她?累得出了汗,墨发尽数黏在肩颈上,葡萄眼也变得湿淋淋的,有时望向?玉鹤的眼睛时,里面总不经意流露许多讨饶。

每当她?的胳膊支在玉鹤腿上休息时,玉鹤就往她?攥住她?的胳膊往上提,不准她?停下。

薛茗感?觉自己的腰要累断了,喘得像犁地?一整天的牛,比长跑三?千里都要累。

到最后?汗流了满身,薛茗实在没力气,耍赖趴着不动,喊着自己的腰要断两半。

玉鹤拽着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提了上去,往她?嘴上啃咬,靠自己这结束了漫长的前半夜。

出了一身的汗,薛茗也累得腰酸背痛,泡在温泉里反复搓洗,洗干净之后?就迫不及待爬上去寻找玉鹤。

按照两人先前的约定,玉鹤会告诉她?怎么将那两个?小厮救回?来。

等她?穿好衣裳跑回?房间的时候,就看见玉鹤站在窗边。

窗子大?开,带着清香的风卷进来,吹散了房中的膻腥味,月亮落在他身上,为他的轮廓披上一层美轮美奂的银光。

玉鹤缓缓转身,手里拿着一炷香,偏头看她?,“躺上去。”

薛茗走进去,看了一眼方才两人厮混的软椅,最后?选择了玉鹤的床榻,爬上了拔步床躺着。

反正玉鹤现在正处于餍足阶段,不会计较这些。

玉鹤拎着一个?碧玉香炉走来,摆在床边的矮柜上,继而拿出一张纸折了几?下,又撕掉一部分,不知撕成个?什么东西,往她?手里一塞。

他捻着香,缓声道:“不管路上看见什么人都不要停下,不需理会,更不准回?头瞧,只要去那二人身亡之地?就能找到魂体,但切记,不可?强迫他们回?来,倘若他们执意离去,你就往回?走,在香燃尽之前,任何东西都伤不到你。”

虽然简明扼要,但这也算是玉鹤说得比较长的一句话了,薛茗将这些铭记于心?,认真地?点了点头。

玉鹤问了最后?一句,“走阴间路身体会被阴气侵蚀,想好了,当真要去?”

薛茗又点头,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聚阳符,问道:“这东西要摘下来吗?”

“不必。”

玉鹤应了一声,随后?用指尖往香上捻了一下,火苗便腾地?燃起来,又很快熄灭,白烟缓缓飘出。

他将香插在香炉上,再一转眼,薛茗已经闭上眼睛。

她?睡觉时,姿势摆得很端正规矩,双手交叠于腹部,老老实实的。

长发散落在床榻间,发尾还滴着水珠,玉鹤勾起一缕在指尖摩挲片刻,随后?出了拔步床。

薛茗再睁眼时,站在荷塘地?界之外,周遭一片雾蒙蒙的,前路并不清晰。

她?谨记着玉鹤点香前那句不可?回?头看的叮嘱,大?步往前走。

忽而有光影在地?上一晃,薛茗低头看去,发现自己手上竟然提着一盏灯笼。

这灯笼极是好看,玲珑剔透的灯罩和黑白相间的流苏,中间插着一根蜡烛,火苗经过折射在地?上照出明亮的光彩,浓郁的雾气也退让,让光芒照出了前路。

薛茗攥紧灯笼,一刻也不敢耽搁。

这条路她?走过几?次,对此?已经熟悉,待走了五六分钟出了荷塘地?界之后?,周围突然出现了一些人影。

薛茗不敢胡乱扭头,只用余光去看,隐约分辨出那些人影有男有女,都站得远远的。

又快步走了一段,周围的人影就近了许多,也变得比方才多不少,几?乎在檐廊,墙边,房舍各处都有,离得最近的在薛茗身侧几?步远处。

薛茗只觉得脊背发寒,不敢慢下脚步。

她?意识到这些都不是人,全是庙中藏着的鬼,因?为她?走这条阴间路所以才得以看见。

只不过他们好像畏惧薛茗手里提着的这盏灯,所以不敢靠得太?近。

然而灯中的蜡烛一直在燃烧,应该就是玉鹤点燃的那炷香,她?需要在蜡烛烧得见底之前回?去。

“你在找人吗?”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疑问。

从声音上听是十分年轻的声音,而且有几?分耳熟。

薛茗并未理会,只佯装听不见,继续往前走。

很快身后?的少女就绕到了她?的前方,跟着她?行走,又道:“你为什么不理我?”

薛茗看了她?一眼,发现这女孩她?之前还真见过,就是上回?被一个?女鬼追杀,而聂小倩中途跑出来阻挡的那次,当时站在聂小倩身边的姑娘就是眼前这个?。

她?生得也好看,但五官并不明艳,反倒是有一种温和的美丽,一双略显圆的眼睛看起来清澈又活泼。

薛茗没有说话,那小姑娘就扬起惊喜的笑容,一对虎牙露出来,笑道:“我就知道你能看见我们,那你怎么不理我呢?这灯笼散发的光好刺眼,你可?以把它遮住吗?”

饶是薛茗没打算理会她?,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了,骂道:“你当我傻x啊,走开。”

小姑娘笑嘻嘻道:“姐姐,你莫生气,我知道你要找谁,我带你去好不好?”

薛茗心?说别的鬼都不敢靠近,就你敢站着我边上说话,道行深得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说不定年纪赶得上我从未见过的太?奶,还管我叫姐姐?

她?想加快脚步甩掉这女鬼,却没想到小姑娘也跟着加快脚步,继续道:“我知道你,每回?你在这下面跑的时候,我都坐在房顶上看呢。

小倩姐姐最近恨上你了,还叮嘱我若是看见你了就通知她?,但我不想与你结仇。

我觉得你本事很大?,荷花地?界里住着的那位人物,连姥姥都不敢招惹,不管谁去了都会死,只有你活着出来了,还去了好几?次呢。

你还记得柳蔓吗?就是上次追着你,头发长长的那个?,她?上次追你进了荷花地?界受了伤出来,姥姥救治了许久,最后?还是魂飞魄散了。”

这小姑娘一张嘴嘚嘚个?没完,就算薛茗不理会也丝毫消减不了她?的热情?,绕在薛茗左右说了许久。

最后?薛茗实在嫌她?吵闹分心?,便道:“你说你不想与我结仇,那为了表示诚心?,你将名字告诉我。”

小姑娘愣了愣,像是认真考虑了一番,而后?道:“我姓鹿,单字一个?蛮,‘清歌低唱,小蛮犹在’的蛮。”

薛茗严肃道:“好,鹿蛮,你现在保持安静,我在找人,别打扰我。”

鹿蛮果真不再说话,只在她?身边飘来飘去,时不时多余地?指一下路。

薛茗记得春夜秋生死在什么地?方,用不着她?指路,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情?浪费时间,她?没再理会鹿蛮,一直走到了两个?小厮丧生之地?。

原本以为此?行冒险又艰难,薛茗是为了两个?小厮给她?喂的那些吃的喝的,还有平日里的殷勤才做好了思?想准备来的,却没想到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她?行到檐廊的时候,就听见两个?人在吵架。

“若不是你慢了一步,我回?头救你,岂能被那女鬼杀死?”

“如今倒是埋怨我了,还不是你先叫了一声,将那女鬼引来。”

“她?要去燕公?子的房间,我不叫她?,难道眼睁睁看着她?去伤害燕公?子?”

“那你有凭何来责怪我?!”

薛茗走过去的时候两个?人吵得正凶,互相点着对方的鼻子,喊得面红耳赤。

她?本以为会见到一坨散魂,没想到这两个?小厮的魂魄不仅完整,还站在这里吵架,她?没忍住笑了,唤道:“春夜,秋生!”

二人一听是薛茗的声音,立即停下争吵欢欢喜喜地?迎到她?身边,“燕大?侠,你怎么来了?”

“我托了高人帮忙,来接你们二人还阳。”

薛茗道。

春夜秋生二人又立马感?动得热泪盈眶,逮着薛茗一顿吹捧赞誉,夸成在世活神仙。

薛茗看着灯笼里的蜡烛要燃尽,也没有多说废话,只让他们二人的手拉在一起,而后?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提着灯笼转身,往回?走。

鹿蛮在后?面喊,“姐姐,我还会继续在房顶看着你的——”

走了约有十来步,两个?小厮的声音就渐渐消失了,周围的景象化作虚幻,薛茗一睁眼,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

她?坐起来,感?觉手心?里捏着东西,摊开掌心?一看,是灯笼形状的纸。

薛茗转头看窗子,天光已然大?亮,阳光照在窗子上,金光隐隐透进来。

在鬼庙住了几?天,薛茗现在特别喜欢阳光,她?赶紧下床蹬上鞋子,推门出去一瞧,正看见春夜站在院中晾晒衣裳,而秋生抬了一桶水回?来。

他先看见了薛茗,笑着道:“燕大?侠醒了?正好我抬了水给少爷洗漱,分你一些吧。”

薛茗看见这活生生的二人,当即松了一大?口气,问道:“宁兄也醒了?”

春夜点头,道:“醒了,瞧着一切都好,我还以为少爷被什么冲撞了,吓得我晚上都没睡好,还做了噩梦。”

秋生接话,“我也睡得不安宁,梦见被个?白衣女鬼掏了肚子,后?来还梦见燕大?侠来寻我。”

“巧了不是?”

春夜将衣裳搭上竹架,哼哼道:“跟我做的梦一个?样。”

秋生哈哈一笑,并未较真,转头找盆给薛茗匀水。

薛茗却是擦了一把虚惊的汗,笑呵呵道:“不过是个?噩梦,不必挂心?,晚上睡觉前喝一碗热水压压惊就好。”

春夜秋生二人纷纷又谢起薛茗,正说笑时,宁采臣推开房门打着哈欠出来,像是睡了十分安稳的一觉,精气十足。

他瞧见薛茗,便笑着上前来,跟往常一样与她?打招呼闲聊,像是忘记了罗刹鬼市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薛茗问他,“贤兄可?有觉得身体有何不适之处?”

宁采臣神采奕奕道:“没有,就觉着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现在浑身是劲儿!”

“那太?好了。”

薛茗一拊掌,说道:“正好我有一难事,劳烦贤兄帮我。”

宁采臣慷慨道:“既是贤弟开口,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

薛茗转头去洗漱,与他坐下来一同吃了早饭。

填饱肚子后?薛茗站在院中,仰头看着万里晴空,叹道:“真是个?好天气。”

随后?她?去东厢房找出了先前那几?个?下人埋赵生的铁锹,扛过来给了宁采臣一把。

宁采臣不明所以地?接过,疑问道:“这是准备去做什么?”

薛茗道:“随我去掘坟。”

宁采臣大?惊失色,“谁的坟?”

“你未来老婆。”

薛茗说:“聂小倩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