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片刻凝滞。
慕鸢错开眼神,底气有些不太足:“那条已经扔掉了、理由我也跟你说了,反正你把钱收了,你实在是喜欢,可以自已去买。”
霍泯长臂一勾椅子,叠腿而坐。
他敛眸,拂了下衬衣上的褶皱,淡声:“扔哪了?”
慕鸢被问得莫名:“扔了就扔了,告诉你,难道你还会去捡吗?”
霍泯撩起幽沉黑眸:“你猜。”
慕鸢僵住。
再一次因他平静皮囊下的疯狂而震惊:“你疯了?至于么?”
霍泯去捡垃圾?
荒唐。
他背对窗外,背后那连片的夜幕甚至不及他瞳色半分幽暗:“至于。”
慕鸢错愕,心跳漏了半拍。
她因抿了水而湿润光泽的唇瓣轻颤时,好似垂落荷叶上的雨滴:“我不懂你。”
她眸光都在摇曳:“你不缺领带,为什么非要揪着这条不放。”
他声线低沉:“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颜色?款式?牌子?
她大脑连闪过三个要素。
却唯独没有他口中的:“是你挑的。”
明明秋夜的风是阴凉。
可慕鸢浑身燥热得厉害,仿若盛夏。
“霍泯,我说了,我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对象。”
所以不要说这么暧昧的话、不要做任何暧昧的举动。
她快要分不清真假。
“你确定是我在玩弄你?”
他哑声,眸底潋着不甘又挫败的黯光。
她一顿:“你什么意思?”
他忽得起了身,敛睫藏住了眼底波澜情绪。
“你滴眼睛的药还没拿,我去拿。”
房门阖上。
慕鸢坐床上,胸膛因波动情绪而上下伏动。
所以他认为是他被玩弄?
她什么时候玩弄他的感情了?!
简直胡言乱语!
慕鸢心底的不忿积压到,霍泯回来那刻。
他提着两手东西进来。
慕鸢甚至没心思看他提着什么。
一股脑将心底的憋屈发了泄:“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霍泯幽幽黑眸隔空望她:“我买了饭,先吃饭。”
“不吃,我们先把话说清楚。”
她清冷面上染着恼意。
霍泯将手中袋子放置桌面,拉过椅子,顺从坐她面前。
倒是坐得很端正,骨节分明的大手甚至安分地贴着大腿之上,大大方方对着她:“想说什么?”
他这幅安顺模样,看得慕鸢恼意消退了几分。
但一想到自已无端有了玩弄别人的恶名,她就气不打出一处来。
这是她人生背过最大的锅。
她立刻撑坐起,脚尖压至屁股后。
一副准备奋力谈判的模样。
漂亮面庞纷染严肃。
“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玩弄你感情了?!”
霍泯深深凝着她,默不吭声。
慕鸢急着:“你说啊。”
他依旧没出声,只是那掠过她五官的瞳愈发深幽。
正当她失了耐心,又想逼问时。
他薄唇轻启:“你不顾危险,帮我抓蛇、在我发烧悉心照顾,让我动心、感动,转头狠心跟我划清界限,这算不算?”
慕鸢只觉荒谬,嘴比脑更快反驳:“那你要这么说,你帮我挡住妈的苛责和那只飞出来的茶碗、帮我请来偶像、在我痛经时奔来救我、帮我挡雨结果自已淋湿、帮我解决陈周风,你做的比我还多,按你的逻辑,是你玩弄我才对!”
她一股脑抖完。
却见他锋锐黑眸忽弯,顿生波光粼粼。
慕鸢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