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都要!”
贪婪霸道,姿态嚣张,癫狂无比。
光头笑了,显然很满意。
烟圈吐出,灯光下糜烂混乱。
他喜欢这种人。
这种人狠,癫狂,适合开拓市场,死了就死了。
酒局结束,回到地下室小房间内,魏瑕早就清醒,他躺在冰桶里缓解身上的火烧针扎感,柳长江在进行汇报。
“如今录像厅,台球厅开始走高端私人路线,收益再翻倍。”
“游戏厅开始引进新款游戏机,生意也好了不少。”
“和田玉,藏獒走私人定制,出售价格比市场进货价高了十倍不止。”
“海外香水品牌广告效应很好,目前限量发售,市场很大。”
大部分都是为土豪和灰色势力大哥准备,包括各类手串。
魏瑕点头,波澜不惊。
12月8号之后,整整一周,他几乎全都泡在酒局。
骆丘商业办,骆丘各地警局,骆丘消防,还有各个商业大佬纷纷出现。
一家家店铺如同雨后春笋冒出。
猛龙藏獒养殖场,至尊玉器,香水沙龙......
现金流水几乎短短时间,不断翻倍,同时各种渠道来钱也开始洗白,汇入科研机构。
罗国庆做为实际控股人,柳长江做为监督人,用来供应魏俜央科研小组各类科研实验。
18号深夜,小房间内,干呕声刺耳。
魏瑕面色惨白,吐出液体刺鼻,还带着暗红。
“老大,别喝了,都胃出血了。”
“这次我们赚了很多钱了。”
柳长江心疼看着,无力愤怒。
魏瑕擦拭嘴角,眼眸猩红,摇头。
“不够!”
“还需要很多钱,脑波技术的投入,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必须积累出来,之后转到港岛,让投资源源不断,这样小央才能有试错资本,不断研究。”
“哪怕很多年,只要成功一次,敌人就逃不了!”
柳长江离开,魏瑕一个人站在浴室,看着镜子里形容枯槁的自已,只剩下眼眸炯炯有神。
“你知道吗?他们藏得很深。”
“很深。”
“他们有钱有势力,他们派出各种代理人,他们伪装潜藏在最深处。”
“但。”
“你们别想跑!”
“小央,你的脑波技术以后肯定行的,一定可以......”
镜中少年眼眶深陷,姿态苍老虚弱,咧嘴笑着。
“一定可以!”
彼时。
现代,矿区小镇的前陵山谷。
二月的矿镇寒风刺骨。
魏俜央看着,震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身边助理也近乎呆滞开口。
“港岛......”
“代号为Afamily[一家人]科研私募基金,从02年开始选中脑波技术课题进行研究,在全世界范围选拔科研小组投资。”
“直到07年选中我们,之后历经十六次补资,课题接连失败无数次。”
“那时候各国脑波机构小组都好奇,我们到底有什么背景值得一家如此庞大的私募基金不遗余力投资。”
“要知道这种资本对沉没成本控制相当严格,绝不会浪费这么多钱在一个屡次失败的小组手里,更不可能用天赋和欣赏衡量资产。”
助理复杂看着画面中枯槁却倔强,近乎疯狂的男人,终于沉默。
魏俜央忽然有些手足无措,环顾四周。
她现在才知道。
没有什么信任天赋,没有什么欣赏科研实力。
更没有所谓源源不断试错的帮助。
科研,就是烧钱。
背后必须有人源源不断获取大量资本,才能让你去做一件事。
墓碑上青苔被清理,但风吹日晒痕迹宛然。
魏俜央脚步踉跄,神情恍惚,看着两座墓碑。
里面沉睡着她的父亲和母亲。
她忽然想到小时候。
兄妹五人环绕父母,父母都在教导密码,辨别特征,魏坪生和她们都只想玩耍,不愿意接触这么繁琐的东西。
只有魏瑕。
那时候个子高高的,蹦蹦跳跳举手说他要学。
刚三四岁魏俜央现在还记得魏瑕说的话。
“我要学会好多东西,这样以后能保护他们。”
十岁出头的魏瑕指着弟弟妹妹,这样说。
之后父母开始欣慰教导,兄妹每天九点点半起床,但魏瑕五点半就要起床。
放学之后,魏坪政和魏坪生在玩自行车,周围小伙伴也在玩陀螺,扇卡,滚铁环。
魏瑕很羡慕,自已等人叫他一起玩,但他只是摇头骄傲笑,摸着她的脑袋。
“我要多学点。”
“我可是哥哥。”
寒风中魏瑕开始早起,学习如何通过种子生长分辨敌人情况。
学习素描记录敌人面部特征。
做各类基础化学反应实验。
甚至寒冬腊月,魏瑕被安排躲在恶臭森冷墙角,冻的脸色铁青,也咬着牙一言不发潜伏着。
那时候她远远看着,也没在意。
直到现在。
魏俜央回过神,伸手轻轻触碰岁月中逐渐风化的墓碑。
冰凉触感让她愈发恍惚,记起一切。
这一刻,她目光落在画面上。
那个少年形如枯骨,虚弱而欣慰,认真又坚定。
他说。
小央,你肯定行的。
眼眶发热,鼻子有些酸,风一吹,魏俜央垂下眼睑。
原来。
从那时开始。
魏瑕就朦胧般承担上了长子的命运。
一切都有迹可循,只不过没人在意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