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永贵的询问，好像戳到痛处，老爷子脸上不太好看，深深叹了一口气，不过也在那里耐心的解释着。

“王永贵，我们家乡你也看见，到处都是山。

家里人口少的，各种东西加起来也算勉强能填肚子。

人口稍微多的，根本吃不饱饭，甚至能饿死人呐！

也实在没办法，年轻人一长大，就得跑出去打工。

孝顺的孩子过年会回一趟家见见我们这些老人，不孝顺的几年都不会回来，想见一眼都难啊！

我家的儿子也是一样，我孙子才十四岁呢！

都一起带出去打工了。

平时就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孤寡老人在家，所以你们不用客气，你们来啊！

我是非常高兴的，热闹热闹一点。”

老太公抽着旱烟，一边吧嗒吧嗒，一边开口在那里说着，说出这话的时候，那眼睛也有些老泪湿润。

说完吐出几口浓白雾气，然后继续在那里说着。

“刚才那老头和那老婆子，说句实话也是命苦啊！

但大家都差不多谁也好不到哪里去。

逃出这里的年轻人，一想到这里就像噩梦一样，甚至有些年轻人出去了就不敢回来。

这季节还好，特别是到了冬季，一个两个盼望着儿子孙子快要回家过春节了。

我们这些老骨头啊！

只要一吃了饭就去村口道路上坐着，望着路口远处，盼望着自己的儿子孙子身影出现，从外地打工归来。

能够第一刻第一眼能看见，因为我们这些老骨头活不了多少年，说不定下一刻就能闭上眼睛，所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

听到这些话，王永贵沉默，苏嫣然也沉默。

老太公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泪水从眼眶流出来，抬起手摸了一把泪水，继续在那里说着。

“刚才你看见那老婆子，其实以前家庭也挺好，他儿子也挺孝顺老人家的。

在外地打工每逢春节打工都会回来看望一眼。

哎！

可是有一年啊！

他儿子带了一个女朋友回家。

可这里的大山把人家女娃子吓得脸都变喽！

看见一个糟老头子和糟老婆子也是满脸嫌弃。

过完春节回到外面，那女娃子就跑了分手了。

其实我们这里这种事情很多，我们这些老人也伤心啊！

怪我们没本事才住在这大山里，可也无奈呀！

那老婆子的儿子长得挺俊朗的，第二年在工厂打工又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听说也是农村的，然后又带回家，还是把人家女娃子给吓跑了。

那老婆子的儿子当然有些怨气，有些想不通，就说了几句话。

我们那代人啊脾气都直，老婆子和老爷子也和他儿子吵了起来，说儿不嫌母丑！

一点都不让。

过完那个年，那孩子出去打工，这都好几年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听人说在外面打工在外面当了上门女婿。

事情就是如此，时间长了，那老婆子精神变得不正常，整天跑到村口坐着望着，时而还神神叨叨的。

特别是到了冬天下着大雪，我们这一伙老头子，都会把回来的山路，把积雪打扫得干干净净，害怕他们回不来家，大家都坐着等着他们回来。

快过年了，有人看见自己儿子孙子回来的身影，激动的老泪纵横又哭又笑。

然而有的人，一年两年三年，那道路上，他们熟悉的身影从来没有出现过，那心情当然难受。

当然你们年轻，体会不到我们这些老人的心情。

我儿子去年年关工厂连忙加班，也没有回来，说今年一定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