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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亮,山上就下起绵绵细雨来。
小小的院子笼罩在烟雾和水汽中,朝外远眺,眼中是含蓄朦胧的一片,不远处掉得只剩零星几片叶子的树干肆意舒展着,远远望去,像一幅幅触角爬满天际的寂寥古画。
沈惊时看了眼薛妤的小书房,似笑非笑地问一边站着百无聊赖的朝年:“你家女郎做任务,你就搁这干站着?”
朝年挺了挺胸膛,说得理所应当:“往常肯定不这样,但这不是——”他指了指先前溯侑靠过的树干,道:“溯侑来了么。”
“他一来,女郎说的话,就完全不是我们能听懂的了。”朝年斜着看了眼沈惊时,道:“方才问你,你不也说没想法吗。”
沈惊时左脚换右脚站着,一副万事不上心的样子,可在听到“溯侑”二字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顿了下,像是确认什么似的,他重复着那两个字:“溯侑?”
朝年纠正他:“现在应该叫殿前司指挥使。”
“我觉得以他这种进步的速度,再陪女郎接几个任务,用不了两三年,就得被升为公子了。”
“是十年前审判台上的那个溯侑?”沈惊时无视他砸下来的一长串话语,挑着重点问。
朝年稀奇似地反问:“怎么?你认识?”
沈惊时筋骨匀称的长指一下下落在自己的眉眼处,须臾,笑道:“难怪呢。”
“难怪什么?”
沈惊时眉尖一挑,道:“十年前我们十几个进羲和牢狱的时候,我便听说了,我们这一批里,有个长得最好,行事最凶的,一问名字,叫溯侑。”
他忍不住啧的一声,指尖从眉眼处一路画下来,最后悬悬地搭在下巴上,璀然笑着说:“我当时还纳闷呢,我这张脸,也算从小被人夸到大,怎么临到死还被人抢了风头,当时还可惜没能遇上他,认真比一比。”
朝年万万想不到一个人惦念一个人十年之久,竟会是因为这种原因,他张了张嘴,半晌,冲沈惊时比了个“你厉害”的手势。
哪知沈惊时像是没看见他脸上难以言喻的神情,他看向朝年,正儿八经道:“现在真人我看过了,长得确实,当得上“颜色盛极”这四个字,然世间有千万种美,你今日评一评,谁更俊朗潇洒些?”
“沈惊时。”朝年用了种一言难尽的语气,幽幽道:“你何必呢。”
平心而论,溯侑和沈惊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长相,一个是渲染到极致的浓墨重彩的一笔,那种容貌甚至有种惊心动魄的侵略感和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