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斩断过去而已。”
迎着他混杂着惶惑与不安的眼神,我轻声说道。
斩断过去。
斩断我身为一条哈士奇的过去——哪怕我现在还是一条哈士奇。
所以我才会想要拯救那些普通的狗,每拯救一条狗,我都能看到它们身上属于我过去的影子,也看到我过去的影子……留在了它们的身上。
他看到我起身从肉垫里弹出了雪亮的爪子。
呋——
我眯着眼,用力吸了最后一口雪茄,尼古丁和焦油的刺激总是让我感到一种如梦幻般的朦胧感,但却又让我活的无比真切。最后,我掐断了剩下的那截雪茄。
就像那个人咕噜咕噜滚到地上的头颅一样。
将血爪印按在他的尸首旁边,我打开了仓库里的全部笼子,坐在他的脑袋上看着我以前的同胞们朝着自由奔去,也许等待着他们的只是另一个囚笼,但那已经与我无关了。
我从怀里摸出了第二根雪茄。
呋——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警笛的鸣响告诉我,我该离开了。
拢了拢皮夹,我叼着雪茄从天窗翻了出去,看着混乱的街道和人流,神色忧郁。
我既不适合人类的世界,也不适合狗的世界,这么大的世界,没有我的位置。
但我终归会找到那个属于我的位置,这一切的秘密,一定都藏在那个改变了我狗生的少年身上。
如果我与他只是萍水相逢,那么我可能会选择做一个忧郁的诗人,一个孤独的哲学家,或是冷酷的杀手。
但是宿命告诉我,我与他的相遇是一场必然的因果,我可以当诗人,可以当哲学家,可以当杀手,但无论我成为怎样的狗,都必然会追随那个神秘的少年。
我看着月亮,月亮也看着我,我知道它要说什么。
它说我该走了,那个少年需要我,我也觉得如此。
于是我最后看了眼混乱的街道,转身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月光下,那用两条腿奔跑的并不是一只哈士奇,而是一个忧郁的诗人,孤独的哲学家,冷酷的杀手。
——————————————————————————————
顾皓安猛然从梦中惊醒。
他捂着脑袋,一头冷汗。
“这是什么神经病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