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顾皓安肩头的顾千秋笑啊笑，不知不觉间眼泪就止不住了。

“真好啊。”

横推万古的千秋帝尊像个小女孩一样抽着鼻子：

“有个儿子真好。”

接着，那个曾镇压一个时代的身影，曾将整个世界都付于劫火之中的身影，曾撑起一整个世界的身影，化为了点点荧光，融进了顾皓安的身体里。

顾千秋将她所剩的所有本源，包括她自己的存在，全部毫无保留地在这一刻倾注到顾皓安的体内！

“……这不可能。”

来自天外的声音呢喃着：“印刻着我的世界的本源的她，不可能可以违抗我的意志，虽然只有那么一刻，但这么一刻竟然就足够她将所有本源悉数归还于你。”

“但也无妨。”

“你的化身在没有回归到根源时依旧还是生物，而你也不敢回归到根源，因为刚接纳顾千秋本源的你一回到世界根源，就会瞬间成为与我一样的存在，脱离生物的身份。”

“而你不敢这么做，生物的局限促使你不敢这么做。”

“所以你觉得，你只要截住现在的我，将这个还是生物的顾皓安身上的根源强行掠夺，哪怕不能像顾千秋一样全盘接收，也能大赚一笔，对吗？”

独自一人站在空中的顾皓安抬头，神色满是嘲笑。

“所谓世界意志，不过是能够将人性也计算在内的幻想计算机而已，统合一切可能最后便能将一切都收入眼底，但这一点……在所有规则都由你自己制订的世界里管用，在世界与世界之间，你又能够算到什么地步？”

“你觉得，我不敢？”

顾皓安的脸上仿佛被人用一万柄刀剑交错纵横地切割过一样，那是一种种狰狞的，透到骨子里的暴怒 ；一种已经完全不可控的，歇斯底里的癫狂：

“你把她逼死了，把她当成你这个死贱种进化的工具，你这个杂种竟然还以为我有什么不敢做的事？！”

于是此刻，天道降临。

名为顾皓安的存在，携带着本就属于这个世界的源质，回到了整个世界的最底层，万物的源泉，一切的中心。

祂，重临天之王座。

那个世界意志，再无声音传来。

祂褪却了。

并不是祂畏惧重临天之王座的“顾皓安”，而是因为这个世界对祂而言，再无价值可言。

祂本来就是想利用顾千秋掠夺这个世界的根源，一切的一切全都在祂的计算之中，可唯二脱离祂计算的，却让祂的计划全盘失败。

第一，顾千秋的本源明明就来自祂，但顾千秋却能脱离祂的控制，仅仅是那一刹那的失控，顾千秋便将唾手可得的战利品送回到了顾皓安手中。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凭借什么超越了规则的力量，那个世界意志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