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画却是笑了笑，手指对准缇娅娜的额头啪的弹了一下，在后者不解的目光中，古画转头面向赫尔德说道：“在我告诉你刚才那些问题的答案前，能否听一听你最开始问她的问题的答案。”

赫尔德皱了皱眉，道：“难道不是因为她拥有着成为伟大意志的潜力么，伟大意志虽然可以是任何人，但创世纪号启动了游戏化程序之后，人选就定了下来。”

“你错了，她并未伟大意志，甚至没有伊斯塔存在的话，她至今还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古画笃定地摇了摇头，“如果你只是这么想，然后希望通过《泰拉创世纪》融合使徒唤醒伟大意志，并且由拥有《泰拉创世纪》的你成为伟大意志的主导意识的话，那你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赫尔德神色一变，这个秘密她连卡恩都没有告诉，只有阅读过《泰拉创世纪》第三章的她才会知道，“你怎么可能……”

不过，一旁身材高大的卡恩闻言只是看了赫尔德一眼，淡淡说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或许他才是在场所有人中最自由的一个吧。

“没什么不可能。”古画保持笑容，抬起了手，无边伟力又从宇宙各个角落涌现出来，“因为，我才是伟大意志。”

不仅是赫尔德，就连伊斯塔和艾泽拉，甚至是雅妮丝，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但与此同时，随着无边伟力涌现而出的，还有整个世界的悲鸣，隐约有崩塌的迹象。

似乎古画的出现，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古画放下手掌，磅礴的伟力又如潮水般退去，她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这个事实，在此之前，我一直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存在。”

“为什么？”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问。

“因为……伟大意志既是一个整体又是无限，既是无限又是整体，其意志和权能无所不在、无所不及。”

古画像复读机一样，复读着《泰拉创世纪》第一章的第一句话。

“世界就像一条紧密相扣的锁链（整体与无限），无数紧扣的铁环窜成了锁链（无限与整体），每个铁环都在整条锁链中有着不可分割的重要作用（意志和权能无所不在）。”

“试想，倘若其中一个铁环脱离了锁链，成为代表一个整体的存在，锁链又会发生何种变化？”

“要么整条锁链包括那个铁环不复存在，要么断裂的锁链失去意义，只留下那个铁环。”

“其实，能够代表锁链整体的那个铁环一直存在，但每次觉醒之后都会马上归于沉寂，因为这个世界属于每一个智慧，也属于每一粒灰尘。”

“而即便那个铁环决定脱离锁链也毫无意义，因为个体必须与其他个体形成对应才会有存在的意义，倘若没有，那便和空荡的宇宙中唯一漂浮着的一块石头一样，没有意义，甚至没有存在的概念。”

“于是，那个脱离出来的铁环开始闭合，成为了一条新的锁链，如此循环往复，便是生，便是灭。”

缇娅娜无法形容，此刻古画眼眸深处那深深的绝望。

明明觉醒了意识，却知晓自己是不该存在的存在，无法存在的存在，一个世界作为一个整体，不该诞生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