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莉娅道：“塞班大人，主神陨落，规则之柱再次断裂，仅仅平息眼下的灾难或许还不够。”

“他们的力量会有继承者的。”塞班摊开手掌，在他的掌心，四团光晕闪烁，乃是战神，力量之神，智慧女神和艺术女神的神明遗物。

他之前并非是单纯观望战场，而是趁机收拢了主神们的遗物。

“在这次战斗之前，维诺尔就预感到了自己的陨落。”塞班道，“这是他们准备的后路。”

“您要用这些神明遗物来催生魔女？”歌莉娅很快就明白了塞班的想法。

“没错。”塞班道，“我们已经在莉莉身上验证了催生魔女的可行性，虽然这些新生的魔女需要一段时间来掌握力量，但她们的身体足够担负破碎的规则之柱。如此一来，虽然我们暂时无法修复神佑世界的规则之柱，但神佑也不会因此而破灭。”

歌莉娅又想到一点，“塑界者的力量可以利用上吗？”

塞班点头，“你倒是提醒我了，如果有塑界之力的帮助，应该能加快速度。”

“难的是应对虚空的后续冲击。”歌莉娅道，“我们不清楚撒托的动向，但已经有一批虚空议员带着大军杀到了世界屏障外围，如果让它们发现神佑世界现在的状态，我们会有很大的麻烦。”

在恢复情绪之后，歌莉娅的理智重返脑海，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分析眼下的局面，尽可能地去思考一些其他的问题。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所以我们和虚空议员的战斗绝对不能在本土发生。”塞班沉声道，“我已经联系了深渊，深渊世界看似混乱，但因为与虚空外围有联结，空间稳定程度比神佑高，且深渊就与神佑世界比邻，我们可以把世界屏障外围的虚空议员引到深渊去，在那里解决它们！”

“但这样一来，深渊会被整个毁掉吧？”歌莉娅皱眉，“那些桀骜不驯的恶魔真的愿意放弃家乡，配合您的计划吗？”

“所以我作出了承诺，在深渊世界破灭之后，我允许恶魔们来到神佑世界生活。”塞班道，“神佑世界可以是深渊的牧场，也可以是那些恶魔和魔鬼的新家园。”

歌莉娅呼出一口气，让恶魔们进入神佑无疑是一个危险的决定，但眼下情况特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们先带着莉莉回安多斯，她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而且安多斯那边恐怕也被天灾波及，我们得去看看情况。”塞班说道。

歌莉娅看了看怀里的莉莉，莉莉的侧脸还是那么好看，她呼吸平稳，身体的也没什么特殊症状，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歌莉娅内心里暗自祈求，祈求莉莉千万不要有事，她们才重逢没多久，她不想再次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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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的莉莉进入了一个非常特殊的状态，她能感受到自身躯体的存在，但无法控制身体，好像沉浸在梦境世界中无法醒来。

“莉莉……”

有一道温柔的声线呼唤着莉莉的名字，将她的意识从混沌状态唤醒。

莉莉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天空之上密布着眼球形状的星辰，那些眼球星辰绝大多数处于睁眼状态，让莉莉被成千上万道视线同时注目。

莉莉心中一惊，难道她又回到了虚空深处的那个小世界了吗？

不可以——神佑世界现在面临着危险，塞班大人和莉娅都很需要她，她必须去履行自己的使命！

“丽塔！”莉莉用力呼唤格瑞丽塔的名字。

“我在。”后者出声应答，但莉莉却找不到她。莉莉环视四周，她身边只有朦胧的灰雾和天上的眼球星辰，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不用寻找，莉莉，和你交流的只是我的一段意识，并没有实体。”格瑞丽塔的声音说道，“这里也不是虚空深处，而是你的意识世界。”

莉莉紧皱眉头，“可是我的精神世界不是这样的。”

莉莉的精神世界里有一个神秘的祭台，有无尽蔓延的锁链和石柱，虽然莉莉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但它们是莉莉噬星之力的源头。

“因为我把你的意识联结到了虚空生物的意识海。”格瑞丽塔道，“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在肉体相隔数重空间的情况下进行交流。”

虚空生物的意识海？莉莉听到一个陌生的词汇，但格瑞丽塔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既然你已经清醒过来，有些事情我必须尽快告诉你。”

“我在听。”莉莉沉声道。

“撒托这一次降临神佑是为了我。”格瑞丽塔道，“它要把我带回虚空深处，我掌握的力量对它来说非常重要。”

“是塑界之力吗？”莉莉道，“我记得你提起过，你和撒托都是塑界者。”

“没错，但我的塑界之力是与众不同的。”格瑞丽塔道，“我的力量能够自成循环，构成独立的生灭轮回，逃脱宇宙规则的束缚，只要力量循环不崩坏，我的寿命就是永恒的。”

“整个虚空世界，只有我拥有永恒的生命，其余邪神，连同撒托在内，都是依靠我的力量才摆脱生死轮回的困扰。”格瑞丽塔道，“如果我离开虚空世界的时间太长，那么失去力量源头的虚空世界很快就会崩坏，众邪神会被宇宙规则审判，‘永恒的生命’将会被剥离，它们很快就会死去。”

“撒托把你带回去，是为了继续维系永恒之城和虚空界域的存在？维持邪神们的永生？”莉莉问道。

“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在看到水涌之城里的那个造物之后，我就在怀疑一些事情，与卡尔特重逢之后，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卡尔特就是那个金色雕像彼端的存在，它拥有非常庞大的精神能量，在虚空形成的早期，卡尔特和一部分邪神从虚空离开，去了更为广阔的外域。那些离去的邪神大多已经陨落，只有卡尔特以特殊的精神体状态存活下来。

卡尔特拥有预知未来和查看过去的能力，它现在所处的世界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文明将在数十年后突然终结，卡尔特查看原因，发现竟然与它的起源之地有关。

在不久之后，撒托会摆脱虚空的地域束缚，它所到之处即是虚空。这只可怕的怪物将会闯进外域，造成无数世界的陨落，卡尔特的世界也随之遭殃。

“撒托的目的并非是维系虚空的存在，而是彻底得到我的力量。”格瑞丽塔道，“或者说，得到所有邪神的力量。它不满足于偏安一地，它要挣脱束缚，把毁灭带去外域。”

“水涌之城里的那个造物是撒托的手笔？”莉莉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

格瑞丽塔道：“它弄出那些造物是为了研究我的力量，在它的计划中，我的力量是最重要的一环，重要性相当于心脏之于人类。”

“卡尔特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它侵入了神佑世界，和我建立起联系，准备通过意识海的反向召唤，把我带到它所处的外域世界。”格瑞丽塔说道，“不幸的是，撒托察觉到了卡尔特的计划，特意赶来阻止，目前我虽然回到了意识海，却并不安全，在卡尔特通过反向召唤把我召唤到外域之前，撒托随时可能抓住我。”

“卡尔特对我的力量也并非完全没有欲望。”格瑞丽塔道，“它的实体早已死去，我的力量能够帮它创造新的身躯，也能让它拥有真正意义上的永恒生命，我不能保证卡尔特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撒托，我现在所能信任的只有你，莉莉，我想让你来接管孕育与消亡之主的力量！”

大致把事情说清楚之后，格瑞丽塔提出了一个让莉莉很意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