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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希愣愣地看着这张手术床，这可能是她最后有关博士的记忆。这场手术成功了吗？成功了一半。

她以近乎禁忌的手段，用源石填补了博士剩下的三分之二心脏，勉强吊住了他的性命。但是他的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在衰弱。总有一天，他还是会死去。

于是她将他冰封在切尔诺伯格，期许着未来没准有一天，她可以有医治他的办法。

但没想到的是，阿米娅还是将他唤醒了。

凯尔希不怪阿米娅。

因为她什么都没和阿米娅讲。阿米娅父母的死也好，博士为了救她送出心脏也好，凯尔希她亲自取走博士三分之二的心脏也好。她什么都没说，也不能说。

那是她与博士约定好要保守的秘密。

真相往往残酷。

更何况她看过报告了，博士的身体更差了。冷冻解决不了问题，他的心脏还是在不断衰弱中。

凯尔希越过手术台继续向前，那里有着长长的一个实验桌。

上面有个培养罐，在那金黄色的液体里，一颗只剩下三分之二的心脏于中端飘浮。

她伸出手抚摸罐身，又好像是在抚摸着那颗残缺着的心脏。

凯尔希自语似地说道。

“我不会让你死的。”

十三

博士的心脏第一次发病是在刚进入罗德岛的第一个月的月底。那天他拿着书行走在长长的匝道里，可是突然胸口无端地泛起了一股剧痛。

啪嗒——

博士手里的书掉落到了地上，他脸色苍白，一手撑着洁白的金属墙壁，一手死死揪着胸口的衣物。

疼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仿佛有什么人拿着一把钝刀正狠狠地一刀一刀割着他的心脏。但是好在这股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痛苦便忽得消失了。

博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的汗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

他于原地伫立，靠着墙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书籍，用自己的衣袖将灰尘抚去。接着他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沉默地在走廊里行走着。

就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般。

…………

赫默困乏地趴在办公桌上歇息，因为种族与身体的缘故，在白天她总是很困乏，不由得想睡上一觉。

只是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着时，有人敲了敲门进来了。

赫默吃力地抬起头，发现是博士。

她与博士并不熟悉，她唯一有印象的便是前段日子凯尔希以近乎蛮横的姿态从她那里带走了所有关于博士身体状况的资料，她连看都来不及看上一眼。

这次，可能是她与这位博士的第一次见面。

只是她实在困极了，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们的这次见面在晚上。

“赫默医生？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我来向您借几本医学的书可以吗？”他问道。

赫默抬着眼皮，点了点头。

这点小事，她不在乎。反正柜子里的医学书她都看完了，就算是送给博士也不成问题。她现在只想博士拿了书快点走，好让她睡上一觉。

博士从她背后的书架里取了几本书，然后问了她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