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马和纱,你是我姐姐。”
当和也坐直了身子时,阴影没能遮住的半张脸在和纱眼里如同佛陀一般肃穆。
你是我姐姐,所以保护你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你是我姐姐,所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你是我姐姐,永远都是。
……
从小到大,和也对和纱说过无数类似的话,而他无一例外的做到了言行一致。
是出于男子汉的担当也好,还是因为跟这个其实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的亲情也罢,矢吹和也在关于和纱的事情上永远都言出必践。
“求你了,和君……别再说了……”
和纱知道,一旦和也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那么一切就成了定局。
“男人,需要言出必践。”
和也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腰背笔直,仿佛雪中的青松。
“只要你跟北原春希见面,不管是他找的你,还是你偷偷去见他,就算偶遇也好……只要你跟他见面,那么我就会亲手把他的骨头……”
“别说了……”
“……捏碎,然后沉到东京湾里。”
和纱带着哭腔的哀求声只不过让和也的话略作停顿而已,他还是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近乎誓言一般的话。
“你不知道的……和君……”
也就只有在和也面前,和纱才会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露出来。
但这一次,一直以来都会毫无保留的接纳这份软弱的和也冷硬得如同没有感情的铁块。
“姐姐,感情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好,但是背叛了自己对感情的决断的家伙,不是男人。”
“别这样好不好,和君……”
和纱只是一味地哀求着,她甚至连和也的话都没听进去。
女人是愚笨的,而和纱又是其中最笨的那一类,因此她才会如此执拗。
“姐姐跟阳子一样,都是笨蛋。”
矢吹家的孩子会爱着自己的家人,和也说过这样的话,这是作为母亲的阳子教给他的最重要的东西。
但是,爱着那个没心没肺的母亲跟认为那个女人是个笨蛋并不是冲突的事情。
比起愚蠢的痴情,和也更加赞同曜子的洒脱以及玩世不恭的态度。
“爱情这种东西,不过是易碎的玻璃罢了,破了还要去拿在手里,只会割伤自己的手。”
“那是因为和君没有去爱过一个姑娘。”
和纱抚摸着和也的脸颊,她觉得自己指尖拂过的地方和也的面部线条就会变得柔和下来。
“有的。”
和也否定到,并且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霞之丘诗羽。”
“那你先前还那样欺负她……”
和也告诉自己的哪些“说来话长”的东西里,甚至有他解开诗羽的衬衫扣子的手法。
因此对和也这些年经历的东西,和纱算是知之甚详。
“因为爱过她,所以还是觉得不去爱她比较好。”
和也的神色平静,甚至让人怀疑他所谓的爱情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姐姐,你确定……北原春希爱你么?”
“诶?”
和纱当然想过这个问题,这样的思考藏在每个女孩子青涩的梦境里。
而当和也用没有一丝起伏的语气问出这个问题时,那些甜蜜和懵懂被踏得粉碎,只剩下最为理性的东西。
“北原春希做不到果断的去爱冬马和纱,做不到果断的去爱小木曾雪菜,也做不到果断的去背叛小木曾雪菜来爱冬马和纱。”
和也替自己依旧迷茫着的姐姐做出来回答,在两人之间一向如此。
复杂的思考由聪明的弟弟来完成,傻乎乎的姐姐永远相信着弟弟。
“忠诚也好,背叛也好,或者是游离在两个人之间左右逢源也好,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有一份不会被动摇的决断。”
“这些太复杂了吧……”
和纱轻轻地鼓起了脸颊,似乎眼下的困惑跟很久之前和也给她辅导功课时没有任何区别。
“假如你遇到的是个花心的渣男,我只会在事后安慰你。”
和也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