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差点觉得自己没背过气来，要被自己的大女儿给气出病来。

小季禾还那么小。

连小男生的手都没牵过，就这么被自己姐姐给祸祸了。

想安慰自己说不定只是她们故意气自己，或者...过两年，等她们再成熟点，想开一点，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可...从高坂夫人那边探到的口风来看，茜和小季禾之间，或许不是简简单单的谁影响谁。

她们是在相互影响着彼此。

但又能怎么办呢。

后悔吗？

后悔当初领养了小季禾。

高坂父亲这一辈子都没后悔过这件事。

而且，他是真的把季禾当做女儿来宠溺的。

看着围在暖桌边上，坐在自己对面的红坂朱音，他也只能长长地叹一口气。

外面噼里啪啦地响起雨声。

好久之后，他才试探性地发问，“你和小季禾...现在还住在涉谷吗？”

红坂朱音神色复杂。

将嘴巴里的团子咽下去，她摇了摇头，“现在住在季禾租的公寓那里，在晴海。”

“晴海吗？”高坂父亲想起了季禾以前发的照片，“那么小...”

“两个人住的话，租个大点的房子也行啊。”

“就算睡一起，宽敞点也舒服。”

作为父亲，他面露难色地絮絮叨叨的，也只能是女孩子生活上的一些事情。

想要问候，最后也只能憋出来一句生活费还够不够。

东京的消费水平和房租他知道。

小季禾才刚刚步入社会，茜的工作他也不了解，但是听说低薪又过劳，还有穷困潦倒到领救济的。

红坂朱音握了握筷子，最后还是努力地想要向父亲大人说明...自己和季禾过得还算不错。

在外人看来，大概是那种非常亲昵的姐妹。

从季禾出门后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逐渐消失，高坂父亲的脸上勉强算是挂上了一点笑容。

“对了...那个来拜访季禾的孩子。”赶在跨年的时候来拜访自家的小女儿，关系怎么想都不会太普通。

一般拜年也都是新年前后，哪有这个时候来拜年的。

红坂朱音的神情忽然古怪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季禾和四宫辉夜之间的关系。

“是个...很好的...女性朋友？”

“勉强算是季禾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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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开伞离开家，天色很黑，季禾特地拿了手电筒。

雨丝蒙蒙地下着，敲打在附近老宅的屋顶上发出那种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是很吵，甚至会让季禾感到安宁，还有点助眠。

她径直走向了四宫辉夜所描述的地方。

在路上，季禾能看到那些民居里亮起的灯光，那些大大小小的窗户亮起的灯光在雨中显得有些朦胧，就像是散落满地的珠子。

很快，季禾就找到了四宫辉夜所描述的那两尊狐狸神使。

在小狐狸石雕的后面，一个影子撑着一把黑伞蹲在那里，季禾仿佛能看到黑伞底下女孩子漏出来的裙角。

似乎是听到了季禾的脚步声，四宫辉夜慢慢抬起头。

季禾忽然停住了脚步，手电筒的灯光从四宫辉夜身上一扫而过。

季禾能看到女孩子就那么瑟缩在路边的角落里，身上穿着一看就很高档的白色羽绒服。

黑暗中，女孩子那双殷红色的眸子好像亮得慑人。

季禾能够看到四宫辉夜脸上跑过的一抹惊慌。

她大概会很慌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