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贱人。

他是知道的，对方早就看自己不顺眼，等待这样一个让自己出丑的时机等了很久，巴不得这个女孩在上面捣乱的越久越好。

偏过头看了一眼理事长的脸色，王洪辉眼皮子跳了跳，很明显，董事长生气了，生气不是什么大事，麻烦的是，生气以后不说话。

这意味着王洪辉基本没有补救的可能性，只能老老实实等待台上的闹剧结束，然后接受上面的责罚，降职降薪都是小事，如果被总经理抓住机会把自己调离公司总部，那一切就真的完蛋了。

总经理会这么做的可能性还极大。

但既然董事长不说话，那就意味着基本默认了总经理的说法，自己不能上台去阻止时雨的胡闹，即使现在已经够难看的了，如果自己过去阻止时雨，导致时雨反抗的话，估摸着场景会更加难看，而且是中为公司无法接受的。

默默坐下来，王洪辉开始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对方赶紧闹够了就下去吧……

就在他祈祷之时，在台上的女孩折腾了半天后，原本有各样细碎噪音的整个会堂，突然一片死寂。

＃＃＃＃＃＃＃＃＃＃＃＃

比尔站了起来，他对于闹剧并不感兴趣，用上厕所的借口离开座位，想要先出去和史密森联系下，让他做好暗杀的准备，如今在台上的时雨太过显眼，在这里动手，就算成功也很难脱身。所以，必须得另找一处隐蔽的地方。

在他的不远处，摇着头的柏妮丝将手机的音量调到了最大，全身心的投入在歌声中，甚至连能力开始溢出，让座位周围出现冰花都没有注意到。

约翰抹除掉那些冰花，看着被冻醒的彼拉多，“再坚持一会，我们很快可以回去休息。”

“真是难熬。”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约翰一言难尽的望向正中央，手忙脚乱的拆卸电脑的女孩，“有的时候，人们必须学会放弃。上帝总不会让一个人十全十美，所以对于做不到的事情，不必过于在怀。”

“她应该是无法理解的吧。”

彼拉多叹了口气，也想要起身去上个厕所，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种一群人坐着听某个人讲解什么的氛围，感觉和上学一样，他最讨厌学校了。

“啊，抱歉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终于弄好了，呵呵，我对电脑不太熟悉，对不起啊。”

哦，真是有礼貌，单手撑着脑袋的宋立学饶有趣味的看着进行滑稽表演的女孩，挣扎吧，确实，除此以外，你已经没有任何手段了。

现在的疏影在想什么呢？后悔？还是说仍旧思考着反击的手段？或许现在时雨所做的一切都是宋疏影的指示也说不定，毕竟自己的女儿，可不是随便就会放弃的人。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从一开始局势就将死了，最后的胜利者无疑只能是他。

“我可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孩子就放水啊，疏影，不如说正是因为是我的孩子，所以才要尽全力。”在心头喃喃着，又有点觉得自己过于残忍，但是没办法，连这点苦难都无法跨越的疏影，确乎没有继承自己产业的能力。

就到此为止吧。

女孩打开了电脑，仍旧带着礼貌的傻笑，似乎理所当然的看着电脑屏幕里的zero one，“zero one帮我做个介绍人工智能的ppt，简单一点的，我忘做了，哦，对了，顺便帮忙把这里的灯光和温度调节下，关于和5g合作后可能有的发展，希望你也能给出一份草案。”

“命令已接受，正在执行中，因为太过繁琐，请耐心等待。”

原本还带着笑声和低声议论的会堂，安静了下来。

＃＃＃＃＃＃＃＃＃＃＃＃＃＃＃

宋疏影关掉了电视，陆秘书一下子跳了起来，刚要发火，但是看到疏影的脸，登时又把火气咽了下去，“呃，为什么不看完？”

“没什么好看的了，我有点累，所以你们出去自己看吧。”

说完宋疏影就盖上被子躺下来。

陆秘书和司机面面相觑，但是刚刚出现的画面着实让两人都是有些震惊，心头的好奇也被勾起来，两个人连忙出了屋子，在外面打开手机，开始搜索中为的招标会直播。

陆秘书是见过人工智能的，在宋立学的身边她见过那个半成品，反应很慢，接受命令以后要等待很久才会执行，而且一旦命令过多，不出多久，就会让电脑彻底崩溃损坏。

但是，很明显这个被拿来展示的人工智能cpu与她在宋立学哪里见到的，并不是同一个。

那个只是半成品，而这个将近完成，陆秘书看得出来，从执行速度到多线并行的顺畅操作，甚至过了二十分钟，都没有任何花屏和卡死的现象。

陆秘书咬着自己的手指，“完了完了完了，咱老板这下是真的要吃个闷亏了。”

“为什么啊？”

“哎呀，你一个小司机不懂，虽然我一个小秘书也不懂。”

屏幕中，飞速运转的zero one，足足花了快半个小时才完成所有的工作。

但是，这是在没有任何人为协助的情况下，机器独立自主的同时完成了三个任务。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只要不傻，都能明白。

“啊，真对不住啊，大家。”女孩的笑容仍旧憨傻，但再没有人觉得女孩是真的傻了，“好像运行的有点慢，其实cpu的速度是很快的，只是普通电脑的其他零件很难跟上这个cpu的性能，所以速度会稍微慢一点。”

王洪辉仰着头，张着嘴巴，像是雕塑一般站在那里不知道多久，一直望着大屏幕上的zero one，随后激动的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不住的搓着手，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脸震惊的理事长咂了咂舌，露出欣赏和满意的目光，望向了王洪辉，“做得好，洪辉，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真不愧是你强烈要求合作的公司，果然不一般。”

岂止是不一般，死死按捺住激动的董事长感觉自己办个脑袋都是木的，中为公司的理念，一直都是改变世界，改变生活。而这样一个东西放在他们的眼前，无疑是巨大的吸引力——对哪个公司都是巨大的吸引力。

没有人会不想得到这样的技术，人工智能，这是向未来跨越的一大步，是历史的转折点，注定要将参与其中的人，载入书中。

原本准备发难的总经理抿了抿嘴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为什么当初不直接签下来呢？现在被这么多人看到，估计有一堆公司要抢着与她们合作，咱们中为可争不过这么多人。”

“当时总经理您不是执意要放弃她们吗？”王洪辉从原本的紧张绝望到自若的笑吟吟，像是居高临下一般的审视着总经理，“如果不是董事会的人足够开明，可能我们就完全失去了与宋疏影公司合作的可能性。早期签不下来，非要让她们参加招标会，也是因为您和其他人阻拦的太厉害，没办法的折中之策嘛。”

实际上完全不是这样，王洪辉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工智能到底是什么，卢军也没有和他说过，他只是单纯觉得无比自信的卢军他们肯定有什么底牌才会这么有底气。

但从没有想过是这么大一张牌，完全可以改变世界格局的牌。

“我其实也是为了公司好嘛，毕竟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子，你又不说她们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我怎么知道，怎么知道会是这样的，对不对，你……”

“行了。”董事长打断了总经理的话，“眼光不行就是不行，和为了什么无关，这是当初你自己说的，自己回去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