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拐弯的地方碰见刚打开房门出来的小靡。

小靡一副不见疲倦的模样，跟我一样是个擅长熬夜的人呢。

看见我们两个，小靡怔了怔。

我这才意识到小靡应该会对我为什么在跟母亲一起洗澡感到奇怪，顿时想要说明情况。

“啊......”

“晚上好。”

我刚想解释，小靡先开了口。

“......”

“小靡还没睡吗，准备考试也要注意身体，好吗？”

我还想说，又被母亲抢先了......

“嗯，这就准备睡了。妈妈，姐姐，你们晚安。”

小靡向平时归我和她使用的那个斜对面的小卫生间走去。

“晚安啦。”

“嗯，晚安。”

最后，和母亲道了晚安，我走进自己的房间。

第五章 天平的两端

我知道起床后洗个脸会精神好多，也知道有个清爽的早晨对于新一天生活的开启非常重要。

可我在没人督促的时候，永远不会把洗脸当做第一件事去做，而且我会把它当做小概率事件。

我喜欢起床时那种迷迷糊糊的感觉，从睡梦中醒来一半，尚未完全清醒的意识流着哈喇子半睁着眼在地上靠着本能向前爬。

处于混沌的边界线上，对于每天都在经历的现实都有着不确定的判断，视野中是不清晰的画面、脚步没有踏在实地上的感受，连自身的存在都岌岌可危——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梦境召唤回去所以肉体随时有可能因为灵魂的离去而软绵绵地倒在地板上。

这种未知的感觉太棒了。

我像个游魂一样晃晃悠悠地耷拉着肩膀趿拉着拖鞋走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

今天是星期天，但是根据厨房里锅中剩着的番茄炒蛋加火腿片以及摆在一边流理台上的刀切面包来看，可怜的母亲又被抓去公司加班了。听说加班费很高，所以母亲是既恨得咬牙又忍得辛苦。

我倒是，因为习惯了母亲忙碌的样子，所以也不会怪母亲平时不抽时间陪我。

母亲是个好母亲，她要是有空闲时间一定把它花在家里的。

记忆犹新的一件事，母亲因为拒绝太多次联谊的邀请，结果公司的同事直接组团到家里观光来了，最后母亲挂着笑脸把一群人轰了出去。

有够绝情......对于同事们而言。

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好多次了，母亲的生活除了工作就只有我们。

所以，其实，有时候也希望母亲不要太累，也不要为了我们放弃太多东西。

只不过每当看到母亲为我们的付出，总是开心得什么都忘了。

果然我还是小孩子呢......

然后还是小孩子的我木木地站在厨房发了一会儿呆，大脑清醒了才发现锅里菜的量还够两个人吃的。

也就是说小靡还没有吃过早餐。

睡懒觉？

不可能，虽然我有很多地方不及小靡，但睡懒觉我从来都不怕会被小靡超过。

急着出门所以在外面吃？

只有这个可能了。

我一边思索一边往卧室走，因为忘记拿手机了。

今天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暂时想不起来。

路过小靡的房间，我还是试着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是出去了。

但没来由地，我压下门把手打开了房间门。

床上的被子隆起成一团，出口的地方有颗小小的黑色物体，是小靡的脑袋。

小靡，在睡觉......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点整。

她还在睡觉。

而我都已经起床了。

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啊......虽然由我来说好像没什么资格但看到优秀的人堕落心里总是不舒服。

“小靡，太阳晒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