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所有心里想的告诉她，够吗？

不玩什么花里胡哨的把戏，我就老老实实地告诉她我有多喜欢她。

我只想要个机会，用全部的心情，去换一个机会。

冰室里的光线很充足，可我却想要逃到外面，因为在夜色中我肆无忌惮地脸红也不会被看见。

同样的，心如死灰的表情也不会被看见。

那时候想要岔开话题的我忽然变得非常能说，但此刻准备提起话题，却感觉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你还好吗？”

“啊，不，我是说我没事......”

“你脸色不太好，想要逛逛，难道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不对，身体不舒服应该回去休息呀......那是为什么啊？”

学姐无心的疑问像是驱赶羊群的狗一样，追着我到了悬崖边。

喉咙很干，连喝几口冷饮还是没有用，反倒是柠檬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有点难受。

“因为我现在很紧张。”

第一句话说出来了。

“什么？为什么啊？”

“我有很重要的事对学姐说，确切地说是想问学姐，所以很紧张。”

第二句话也说出来了。

“......你问吧，我听着。”

“答复。我想要和学姐交往，想得不行。本来以为不去想这件事，和学姐做朋友是不是也能开开心心的，但每次分开之后心里就只剩苦涩。我忘不了学姐，也无法忍受只做朋友。我害怕面对不好的结果，但也不想再逃避了。学姐......我喜欢学姐，我想和学姐交往。我想听学姐的答复。”

“请学姐给我一个机会。”

从夏冬进到店里开始我就看出她的不对劲了。

其实应该早就心里有事了吧，因为已经是晚上了，在外面看不太清楚脸色。

可是在店里让人无处可躲的高亮灯光下，夏冬惨白的脸把书什么都告诉我了。

此刻我觉得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就是拒绝了，而我却即便自己没有在恋爱中并且不讨厌夏冬，也要做出拒绝的选择。

我觉得爱是可以培养的，可以等到两人都拥有足够的对对方的好感之后，再去说出口。

但要我先确定关系再去培养，我做不到。

并且，当被夏冬告白之后，她的一切超过普通交友的接触，都会让我本能地抵触。

不是厌恶她的做法，而是觉得自己不该在被她告白之后，既不做出答复，又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我以前只知道学校的校规是学校的原则，违反就要惩罚，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原则。

但现在知道了。

并且要为了它们去做残酷的事情。

“请学姐给我一个机会。”

对不起，我不想给你机会。

我的心不能接受单方面的爱，我给不了你机会。

灯是固定在屋顶的吊灯，可我却感觉灯光在晃动着。

晃得眼睛疼。

“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闭着眼把这句话说给夏冬听。

我想我说的很清晰，应该不会听错。

而事实上夏冬也没有听错，因为她哭了。

她低着头，眼泪落下来滴在棕黄相间的木桌上。

我忽然在想，眼泪为什么没有颜色呢？

透明的根本就看不清，有颜色才显眼，更能打动别人啊。

也许原本就是为自己流的吧。

我没有用餐桌上的餐巾纸，而是掏出口袋里的纸巾地给她。

夏冬愣了一下才接过去，拿在手里却不用，也没有用手擦眼泪。

只是让它掉下来，不停地掉下来。

连声音都不发出一点。

“我们换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