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能熬夜熬多了，时间还早就睡不着。”

不知道在挣扎什么，我奋力抛出一个借口。

随即，母亲温柔的怀抱将我吞没。

“妈——”

“不想说不用勉强，妈妈并不是为了了解你与纠正你才安慰你跟你谈心的。有些时候，那些面临抉择的人们，他们真正需要的可能仅仅是一个拥抱而已，他们并不需要别人去指导去告诉他们该怎么做，他们心中已有选择，只是缺乏按下按钮的勇气......噗噗噗，随口讲了个道理。其实我就是想说我搞不懂女儿你在想什么，只好给你一个拥抱啦。还有，在妈妈面前。”

“想怎么样，都可以哟。”

突如其来的轻佻声音，伴随着吹在耳边的温暖气息。

“林一桃！”

我忍不住大喊母亲的名字。

这家伙正经起来真的很让人感动，但一旦放松下来，为所欲为很合适她。

母亲果然只是她的一个身份而已......

有够不正经的。

“妈妈，你有拒绝过别人吗？”

“有啊，别看我脾气好，但该拒绝时完全不会拖泥带水，推销诈骗之类的电话只听一秒就挂掉了，不会给一丝机会。”

“如果对象是认识的人呢？”

“也有啊，刚进公司的时候我既勤奋又谦逊，有同事以为我很好欺负，想把工作推给我，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还想凭借前辈的资历压我，我根本不理她。我也猜到可能会被在背后打小报告说闲话之类的，不过一是懒得理，二是没空，因为我总是为了加班费主动加班，没时间想其他事情，而且，谣言对于工作狂来说是没有杀伤力的。所以，就算是认识的人，待我不善，为什么要答应那些无理的要求呢？”

母亲说的都很有道理，但跟我想知道的不搭边。

可是房间里开着空调，薄薄的空调被盖在身上，枕头很柔软，母亲的身边很舒心。

就算是废话我也愿意听，夜还长着呢。

“那如果是关系不错的人呢？”

我慢悠悠地继续问最开始那个问题，只不过因为描述的不够准确，所以一次又一次地缩小范围。

“关系不错的人啊......我之前全猜错了呢，原来小荼想问的是这个。果然这种问题才烦人呢，是那种吗？关心则乱？”

母亲为了替我解决烦恼，提出问题来确定烦恼的根源。

但是这个烦恼，不好说出口啊。

我沉默着，干脆不出声。

虽然感觉面对母亲的提问，一言不发有点不太好。

但我想母亲才不会介意我这样。

她能体谅我的。

果然，母亲等了一会儿，见没有等到回答，而是......

把我的身体翻了过去，使我变成面朝母亲的姿势。

然后再把我搂进怀里。

“啊，不对。”

母亲不知道嘀咕了什么，又把我推开一些距离。

我们在床上侧躺着四目相对......

脸忽然烧了起来，仿佛空调在制热一般，然而事实从母亲的表情上面反映出来了，她一脸看到有趣的小动物般的开心。

“喂，搞什么。”

我有些受不了，目光的直视有种时刻会被人看穿内心所想的感觉，让人非常没有安全感。

面对我的质问，母亲却露出委屈的表情。

“小荼一点消息都不透露，怎么猜得到啊，根本没有办法。所以至少让我看着你的脸，不过......你好像很容易害羞诶。长大以后变文静了吗？怎么和妹妹一样了，小靡也是个安安静静的孩子。”

“没有啦，只是遇到的事情难以启齿。”

“恋爱？”

“就只有这种烂大街的选项吗？”

“青春期的孩子都很单纯的，哪有我们大人那么复杂。”

“母亲在我们这个年纪也是这样吗？当时在心里都是些什么想法？”

“果然是恋爱的事情？”

“你套我话！”

“怎么会呢，没有没有。不过关于恋爱，我还真没什么资格教你东西呢。”

我才发现踏入母亲的禁区了......或者说是我们认为的母亲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