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乱来，听到没有？”

“嗯……就刚才那首吧，后来。”

“诶，还是那首？”

“嗯，而且……姐姐现在把自己当做一款音乐软件，正处于单曲循环模式，明白？”

“虽然很好听就是了……对了，小靡，我会唱原版的哦，特地去练的……意外容易呢，难不成我有语言方面的天赋？”

“废话少说。”

“好，好……”

虽然我不看动画，但也能听出来是日语。

原来这个调子原唱是日本人啊……

听起来有些微的不同，而相同之处是……

都让人睡不着觉。

它像风吹起尘埃一样，吹起记忆的角落里，那些很久没被光照到过的地方，静静地一直等待我去寻找的，让人忍不住边看边微笑的碎片。

笑到想哭。

第二天上午的行程是登山……

“姐姐，奔着放松的目的出来玩，其实不该出现登山这个选项的。”

累得半死，出一身汗，这还是上午，下午回去在宾馆床上躺尸？

没想到姐姐轻描淡写地挥挥食指表示反对。

“小靡你有查过这座山的资料吗？”

“是没有啦，但除非只是座小丘陵，不然到顶怎么都不会太容易吧？姐姐你就没考虑过下午还有安排吗？”

姐姐再次挥了挥食指，这次还闭起眼睛，一脸神秘的笑容。

好想整她……

“我考虑过哦，考虑过，才做出这个选择的啦。小靡你倒是有猜对一部分，确实只是座小丘陵，所以不会太累，另外，山上有很灵验的庙……这是个冷门的好地方，比起跟一群人挤来挤去，这个选择更好吧？”

说得还蛮有道理的。

“唔……倒是早点说啊，非得我问才说出来吗？”

“本来打算快到了的时候说的，导游不也是边逛景点边解说的嘛……反而是小靡怎么给人的感觉，变得有些急躁？也不是说特别急躁，就是，有点耐不住性子的样子？你那个来了吗？”

“一个礼拜后才来……”

“那是什么原因呢？”

“姐姐的错觉。”

“不会啊，你确实变得话很多诶，虽然没我多，但……至少比起以前，主动开口的情况多了好多……”

姐姐一副思索的模样，以探究的目光注视我。

我的脸颊仿佛在被一片羽毛轻轻抚摸，痒痒的，让人忍不住伸手想去拂开它。

“倒是姐姐，最近似乎找茬的次数变少了，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还不简单，找茬是因为本来就没什么话题……”

“于是寻我开心？”

“没……只是为了气氛，气氛知道吗？只不过副产物是小靡的牺牲……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我牺牲啦。”

“姐姐耐不住寂寞？耐不住寂寞的家里蹲不是好家里蹲。”

“耐得住美色的家里蹲，光耐得住美色这一点，就足够优秀了吧？”

“不够谦逊的家里蹲不是好家里蹲。”

“小靡！家里蹲不是神好吗！哪里需要那么多优秀的品质啊？”

公交车一往无前地开着，中途在下桥的时候驶过一处路面凸起的地方，产生的振动甚至将我们从座椅上震飞了一小会儿，体验到了失重悬空的感觉……

在震飞的过程中，手很自然地摸向一边寻找支点，被姐姐顺势握住……

窗外阳光不是很明显，车内的光线就更加不足了，我们互相牵住的手隐藏在阴影里，仿佛秘密幽会的情侣，一边担心被发现，一边却勇敢地向对方索取。

我本想故意逗逗姐姐的，但想起刚刚的对话，开始自省起来……

变化是肯定有的，我当然注意到了，只是没有把它当回事，因为并没有造成不好的后果，而且也看不到这变化能对将来产生什么影响。

我变得开朗了一点，至少对于姐姐来说是这样的。

不是为了别人而开朗，也绝非为了迎合姐姐而开朗，更不是为了弥补我们之间向对方付出的情感的差距。

自然而然地就这样了，就像树叶终究会有凋落的一天，就像小苗总会长大。

我觉得，这是在成长。

我们正站在一颗拥有巨大树冠的树下面。

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斜切进地面，抬头向光束的来源望去，只看得到一片的绿色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