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我们异口同声地呼唤对方。

像是两块丢出的石头相撞了，在中途就跌落下去。

巧合让我有些退缩，我想着干脆不问了，就装作想喝水，问小靡要不要。

没想到小靡也沉默着，等着我开口。

也许是我衣服穿多了？感觉有些闷热，好想来阵风。

可这是在房间里。

经过足足有十几秒钟的间歇，我终于按捺不住了。

“那个——”

“那个——”

没想到又撞了。

“哈哈哈哈！”

我忽然爆出一串大笑，小靡转过头，像看追着自己尾巴绕圈的猫一样看我。

“不是，那个......哈哈哈！”

我想解释，没想到理性竟敌不过那低到令人发指的笑点。

“妈妈——”

“哈哈哈，哈额哈，嘻嘻嘻嘻壹壹壹壹！”

小靡试图打断我的笑声，但事实证明那样做是徒劳无功的。

我笑到从床上盘着腿坐起来，使劲收紧腹部弯下腰去，直到脑袋抵在床单上。

我还在笑，头随着贯穿全身的笑声一震一震地顶着床面。

感觉自己像个打桩机......

小靡似乎立刻就放弃了对我的治疗，我从余光瞅到她冷若冰霜的脸。

良久，身体的震颤逐渐趋于平缓。

冷静下来之后再也找不到那个笑点了，我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才笑的。

啊，大笑过之后浑身舒畅......同时感到疲倦。

于是我轻轻将身体往一边倾斜，在床上侧躺下来。

“妈......妈？”

“嗯？”

小靡没表现出惊讶，不过说出的话语气却带着迟疑。

“妈妈，笑完了？”

“嗯。”

我枕着小靡的枕头，悠哉地看着坐在椅子上正转过身看我的小靡。

“怎么突然......”

“我也不太清楚，但导火线应该是刚刚我们连续两次异口同声，你不觉得很巧吗？”

“但我不觉得好笑。”

小靡的表情生硬得像刚从冰箱冷冻室取出来的什么肉类。

我看着有些无奈的她，我盯着小靡的脸，我......

有股奇怪的痒又探出了脑袋，我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在像两遍延展并且上扬，大脑的某个地方，为大笑提供的能量在飞速累积，即将达到峰值——

在将要笑出来的那一瞬，我深深地吸气，深呼吸数次，硬生生将那股奇怪的愉悦感驱散了。

“小靡，我是怎么了？”

“问你自己......”

小靡说着准备转回去继续看书。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妈妈不也有话要告诉我吗？”

“我......我问你要不要喝水来着，准备回房间上网了，去一趟厨房，想着可以帮你带。”

流畅地将预先准备好的话说出口。

心里话还是压在心底，对那个喜欢遮遮掩掩的自己感到无奈，却也因此产生安全感。

“那就拜托妈妈了。”

小靡说完又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