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托心中抽痛了一下，从莉莎茫然的眼神他已经大概猜出，尽管他清楚的知道原委，不过听到莉莎如此问，他还是不由得感到难过，他说道：“我是你的父亲，伯托·霍克艾，你是莉莎·霍克艾，你的母亲是……”

伯托一点点给莉莎讲述着，莉莎摇头道：“我不记得你。我的记忆中没有父亲，我跟母亲住在村子，母亲去世之后，我就一个人住在哪里……”

对于父亲的记忆，她是一片空白。

“好好想想看，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生活在哪里？谁给你做饭？你吃的什么？”伯托循循善诱，希望能让莉莎回想起来。

是啊，如果说她是一个人生活的，那她是怎么生活的呢？

那些食物是从哪来的？谁给她的？

而且人人都有父亲，她为什么没有记忆？她难道就从来没对此有疑惑过吗？

因为她有父亲，所以记忆中才从来不会对父亲有疑惑。可是她现在忘记了，莉莎努力的回想着，可是越想她就头疼。

“好疼，头好疼！为什么我会忘记？”

“好了，好了，太痛苦就先停下来吧，这不怪你。”莉莎疼在她头，伯托疼在他心，然而当他想要给予莉莎拥抱，安慰莉莎的时候，他又想起来，他没了双手。

这就是窥视真理的代价吗？

“看来莉莎失去了跟父亲和白薛迦相关的一切记忆。”霍恩海姆道，“不过不用太悲观，只要人还在，那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而白薛迦……”

“……我们，全世界，都是被白薛迦救了。”

霍恩海姆的叹息引起了众人无言的沉默。

瓶中小人失去了踪影，显而易见，他失败了。尽管他们并不知道瓶中小人最后明明开启了国土炼成阵，甚至大家都已经彻底陷入了绝望，可是瓶中小人为什么会突然失败。可是心中有一个感觉告诉他们，一定是白薛迦。

阳光驱散了黑暗，天空再一次绽放光明，人造人消失了，亚美斯多利斯的人们活下来了，可是白薛迦却死了。

霍恩海姆用炼金术将地面清扫出一片空地，然后在地面上画出了炼成阵。

伊兹米看到炼成阵之后，表情一变，道：“人体炼成阵？！霍恩海姆，虽然白薛迦的死，我们都不愿意。可是你应该知道，人体炼成阵是不可能复活人的。”

“是的，并不是复活。白薛迦是被人体炼成阵送走，应当是被送进了真理之门里边，出不来了。所谓的人体炼成阵，其实就是打开真理之门的捷径……”

在场的众人都是炼金术上的天才，霍恩海姆稍微一提醒，众人就反应了过来。确实，白薛迦被瓶中小人强行送到了门的那边，既然最后瓶中小人失败了，那就代表白薛迦有可能还存在……只是没办法出来。

那么只要再次打开门，理论上可以将白薛迦换回来。

可是想要换回白薛迦，那就得付出与之相等的路费。

“让我来吧，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伯托看了眼女儿，欣慰地说道。白薛迦让他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让本该已经死了的他享受到了这一段美好的时光，他心满意足。

“不，还是我来吧。因为应该消失的人，是我才对。”霍恩海姆悲哀地说道，最不应该死的人死了，而他最应该死的人，却苟活着，他的罪孽又增添了沉重的一笔。

“想换回白薛迦，除了我之外，你们恐怕付不起路费。况且，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是全克赛鲁克塞斯的人们的愿望。”霍恩海姆拍了拍自己的身体，不容置疑。

“嗯，必须救他！”

“就让我们尽自己最后的绵薄之力吧！”

“对，他消灭了人造人，拯救了亚美斯多利斯，同时也是拯救了我们克赛鲁克塞斯。我们早已经死了，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我们的英雄！”

“为了我们的英雄！”

霍恩海姆的身体里，无数的意志为最后的胜利欢呼着。反正他们已经死了，他们的使命也已经完成了，既然帮他们完成了心愿的英雄需要他们，那何不如用自己最后残存的价值来为英雄续命？

这是几十万共同的意志。

“霍恩海姆，带我们的英雄回来吧！”

在体内声音的催促中，霍恩海姆又一次开启了真理之门。

……

白薛迦将瓶中小人拖进真理之门后，很快就被无数的触手分解掉。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堂堂一名触手怪，死在触手之下，充满了宿命感。

白茫茫的世界，没有尽头，没有时间的流逝。

如果有转头就好了，只要是物质，随便是什么，只要能让他搭建出一个厕所就好了。白薛迦这样想着，可是地面上……或者说没有地面，他只是悬浮在一个连方向都没有的世界，没有任何的物质，只有他现在这样他甚至都无法理解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的存在。

在他数到第14632个御坂妹妹的时候，那扇巨大的真理之门又一次打开。

白薛迦眼睛一亮，朝着真理之门冲了过去，唯恐它突然关掉。

忽然一个声音在白薛迦的背后响起：“后退一步，你就可以得到真理了。”

在白薛迦的身后，站在一个一团白雾构成的人影，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孤独的cos着主神。

“得到了真理，可以让我立刻回去吗？”

“……”

“得到了真理，可以让富坚连续连载直至完本吗？”

“……”

“得到了真理，可以让小智取得冠军吗？”

“……”

“不行吗？那我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