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暖呢。”
像是慵懒的,一定要跳上床来和主人一起睡觉的猫咪,冬马侧躺在男人的臂弯里面,幸福地搂住了他人的胸膛。白皙的手臂如同一条乳白色的河流横穿过黄色的大地,将地面显目地分成两截。
“人本来就是恒温动物吧。”夏生说道。
人与人的温度都是差不多的,会觉得别人温暖,只有自己处在寒冷之中,又或则是自己的心理上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才会认为别人的确是温暖着的。
不然只会嫌弃别人身上是臭烘烘的热量,恨不得想要一脚把热炉子给推开。
因为如此确切地感知到了冬马的难题,所以才会觉得有更浓重的负罪心理在自己心中。
到底是什么横亘在冬马的心中,让她产生了这个人是需要大力气,花费很多才能去拥抱住的错觉。
明明只要她喊自己,自己就会应的啊。
“不一样的。”冬马轻声念叨到,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拿着自己的一小缕头发,像是写字一样在男人的肌肤上面勾勾画画。
她像是在走神,又像是真的在想着什么事情。
“温暖和温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被窝里面也能够感觉到温暖,可也有一种很空虚的感觉。
因为只要你一伸手,被窝的温暖就会随着你的手臂、腿伸开而边远,带来空洞的,不被依靠着的错觉,需要在床单上面压住许多许多东西,才能有一种喘不过气来,不管自己怎么动,它都不会离开的安定感。
而人能带来的温暖,就像是现在拥抱着一样。
不管你怎么动,只要你靠过去,他都会在原地不动,甚至还能爬满你的全身。
“和喜欢的人互相触摸,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我知道。”夏生回答道。
但一定是,自己还缺少了什么。
一边沉思着,一边琢磨着到底是缺少了什么。
像是冬马这样的人,说好听一点是没有长大,说难听一点就是不懂得人和人之间距离的存在感。先天就不懂得如何处理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所以什么都采取像是野兽一样的行径。
某种程度上,她真的和水泽依绪很相像,只不过水泽依绪看起来正常多了,不如现在的冬马这样病态。
那么……水泽依绪需要什么呢?
是什么让她明明知道饭冢武也只可能喜欢着自己的情况下,还依然不愿意和饭冢武也挑明白两个人的未来?
运用着从濑能千晶那里得到的思考模式,夏生仔细思考着这之间的问题。
是饭冢武也的花花公子的伪装吗?还是他那些有时候不懂得退让的坚决?
可是这些问题在自己的身上都没有。
“我们再做一次吧?”冬马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松开了自己的头发,将手慢慢地下移。
不像是男人引诱女人那样喜欢用手掌按压在对方的肌肤上面,磨蹭着往下。冬马喜欢将自己的手悬空起来,只留着指尖轻轻触摸着对方的肌肤,若即若离得恍若没有从钟乳石上面滴落下来的露水。
而正是这种微微的触感在有意地提醒和感知之后,带来得是更加浓重的挑逗意味。
如果说小木曾魅惑男人的地方,是那种风雨中独自坚强的花朵,行走在堕落边缘的坚持,那皱着眉、轻哼着的声音,独属于女人的特有的柔软的坚韧。
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拉到地狱里面去,想要去破坏这种美感。
那么冬马她本身就已经站在了泥沼之中,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去教的了,反倒是她反过来想要把你变成她的样子。
用一种古怪的比喻的话,大概就是自古以来的男人两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想要让小木曾变得风尘些,想要让冬马变得闺秀些。
包括现在想要让她们两个上台跳的舞蹈也是那样,想要让小木曾出演金泫雅的女步,让冬马扮演张贤胜显得规矩的男步。
想要看看小木曾风情万种的样子,想要看看冬马一本正经的呆样。
还真是区别对待呢……
“再做一次?”夏生问道。
“嗯。”
明明是说着那么涩情的话,动作也并不那么少女,而虔诚着的冬马却专注得似乎在朝圣。
——在地面上半坐起来的少女,一只手支在地板上,从手臂和腰身的空隙之中可以看见她那象征着母性的地方自然下坠着的弧线,还有那黑色的秀发盖不住的清秀的侧脸。
美得如同油画。
《圣母玛丽亚》吗?
任由冬马的手悉悉索索地动着,任由自己的血液被冬马不争气地唤醒。
如果没有自己存在的话,她会变得非常,非常可怜的吧?
每一次看到北原春希和冬马错过的时候,心里面诞生出的想要取而代之的迫切。既然觉得自己有能力做得比北原春希更加好,所以才这么选择的不是么?
喂,夏生,你不是已经让冬马变得幸福起来了吗?
喂,夏生,你不是已经像小丑一样陪伴了两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