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眼前的这一切让冬马想起来以前自己最讨厌的过年的朝拜了。

人来人往的，但是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和自己有什么关联，所以别人家庭的温暖，别人的幸福，都看起来像是寒冷，像是冷冽的清风往这边呼啸地吹着。

他们，好幸福啊。

那些洋溢着的笑脸。

……

我们现在也是。

“两个学校一起开学园祭嘛，当然是这么多人。”夏生握着冬马的手放到自己口袋里面。

如今已经是快要入冬了，来来往往的人现在基本都是厚两件或者薄三件的穿法。

更何况今天早上的天气并不怎么好，虽然没有下雨，但也是阴沉沉的，天空一片死白。不刮风还好，一刮风，就能够感受到潮湿空气降温的时候凌冽的寒意了。

看着冬马白扑扑的脸，夏生不由产生出了想要让它变得红润起来的想法。

——抓着冬马的两个手腕，将她固定在自己身前。

她像是个本来跟在人后，但是突然被拉着双手站到的企鹅，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和纱，你今天真好看。”

女孩子得到赞美的时候，尤其是得到自己喜欢的人的赞美的时候，总是会露出一种格外的，从心里面溢出来的美。

更何况这是冬马和纱。

那个孤高一世，冷艳不可方物，像是一只天鹅的冬马和纱。

看到她为你变了神情模样，难道不叫人心动么？

冬马微张着嘴巴，压根就没有想到对方会没头没脑地称赞自己。

那张被风吹得更显白的脸很快就浮现起了朵朵红晕。

有点恼人，有点惊慌，也有点……像是咬碎了硬糖，然后冰冰凉凉的甜味就弥漫了开来。

哎呀，一点准备也没有嘛。

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确保没有人看着自己，这才算是让冬马把自己不争气的小心脏给放回了肚子里。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我是说老实话。”

今天冬马磨蹭了好久才肯出门，事先还钻到了冬马曜子那里，而且她今天穿的，是昨天在商场曜子给冬马买的新衣服。

她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要是男生面对明显是花了好一番功夫的女孩子不闻不问，那怎么行？

“我不是说你以前不漂亮，也不是说你今天打扮了之后才格外漂亮，我是想说，你不管什么时候都很漂亮，但是今天更加漂亮了。”

没有给冬马在这个问题上面做文章的时间，拉下了脸皮的夏生继续讲着一些没羞没臊的事情。

“糟了呀，我家和纱一天比一天美，我该怎么办呢？要不要找一条用黄金做成的锁链把她给锁在自己家里面，然后用翡翠玉石和珠宝钻石给她搭一个精美的笼子，再在她身边摆满许多名贵的花草。挖一条只让牛奶通过的沟渠，下雨的时候只准下玫瑰花瓣……”

前面的……还好啦，怎么后面变得越来越离谱了？

“别说了，别说了，那是什么变态才能作出来的事情啊？”低下了头，躲避了视线，冬马像是认真了思考了一下这种事情的可能性，“而且我又不是鸟。”

她要真是一只漂亮的凤凰，是不是就愿意了？

少女们的脑回路总是离奇。

只要动了情之后，哪怕你是讲的再怎么不靠谱的事情，她都会当真，然后仔仔细细地思考一下。

按道理来说，这样程度的示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为什么每一次听，都是不一样的感觉呢？像是从来没有适应过，所以每一次听的时候都会紧张，都会脸红心跳。

虽然心里面和吃了蜜一样甜，但是冬马还是端出了女孩子的端庄。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现在故意说一点好话？”

“完全没有呀，就真的是说真话而已。难道说好听的话，还必须要有什么前置条件才行？会有人看到大海，会有人看到雪，心里面生不出一点想要感叹的想法来吗？难道那些看到绝美壮丽的风景的人，都算是对不起吗？”夏生反问道，“我看到好看的冬马和纱，所以忍不住想要感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得到了赞美，首先想的不是谢谢，而是先思考一下这背后面是不是有什么陷阱，这大概是东亚这个文化圈里面的特点吧。

“你听到曜子的演奏，心里面难道不是赞叹吗？”

“完全不。”

“那你在什么时候，才会有着赞叹的心情？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太美好了，忍不住想要哦呼一下？”

“没有，什么时候都没有。”

“那……”

“没有什么那那那的，外面冷死了，转一圈我们就赶快回去。”冬马推了推夏生一下，示意他不要在像是现在这样堵在堵上面抛锚，然后说一些古里古怪的话了。

“行行行，我们一起去。”

除了在班级里面开办的那些特色项目，在学校里面四处可见的都是热火朝天的场景，各种有意思的摊位啊，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社团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