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魏郡王冷闷哼了声,训诫道:“妹夫,你以后入我宁王府,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你也需得晓得,在这宁王府,永宁的辈分最小,万事还需得听我与王兄的吩咐,你懂么?”
司言笑了笑,低头回答:“谨遵教诲。”
魏郡王见状轻哼了声,那言语之间的轻慢,以及他的随意,早已不言而喻。
但他是贵族,是皇室中人,他的姓氏是云!
他就该如此傲然!
他是这天圣国最高等的贵族!
他还是宁亲王的嫡子!
就连皇上也与他平辈!
他见到皇上,也只喊声皇兄便行!
魏郡王的身份是如此高贵,眼中怎会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赘婿!?
而刚才司言未曾向他见礼,更是令他不悦!
在魏郡王心目中,身前这男子,不过是家族联姻之后,留在他们王府的一个质子而已,这王府是他们云家的王府,既然这人来了他宁王府,那往后也需得点头哈腰,对他们惟命是从才对!
赘婿这个地位,只不过比家里的奴仆稍微高些罢了。
说难听点,赘婿犯了错,他宁王府随便寻个由头,让家奴按在地上打都行!
更何况这苏家子,是商贾世家出身,又与这婢女所生的永宁在结合,在这宁王府,地位与那些家奴,又有多少分别?
凝香也是冷笑下,瞧着这永宁,不禁觉得好笑,心想着这婢女所生的女子,虽然得到父辈的蒙荫被封为郡主,但却到底还是卑贱,到最后,竟然是与一个商贾之子成婚,而并非是嫁给朝中的某个大臣,但她云凝香可不同,她早已有了婚约,而且对方,还是重臣之子!她以后嫁给对方,自己又是郡主!在以后,那也是一家之主,也能够掌管一个大族,背后还有宁王和两位王兄撑腰,那依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生出来的孩子,那更是子凭母贵!天之骄子!
至于这永宁,她生下来的子嗣,怕直接就是平民了!
凝香瞧着司言与永宁之时,那含着的意味更是显然,仿佛是看着两只可怜虫,仿佛这两人,都只是父辈的牺牲品。
等到这凝香郡主与魏郡王离开之后,这永宁才像是松了口气,接着才对司言有点尴尬地笑道:“我这位王兄和姐姐,性子都有些傲,你不要往心里去。”
司言平静地喝了口茶,问道:“他们对你一直都是如此吗?”
永宁抿了抿嘴唇,神情有点黯然。
“他们其实也只是偶尔这样。”
但顿了顿,这永宁又像是有了些期待,说道:“但其实也没关系,若是等到以后,我会试着去请求父亲,让我自己在外面辟府,这些年我也攒下了不少钱,足以在外面买一栋不错的院落,若真能如此,你…你与我可以单独过日子。”
司言听闻至此,看着这女子,不由起了怜悯之心。
她在这宁王府,显得一直受着些冷言冷语,她与萧樱不能,萧樱的境遇虽然与她相似,但萧樱至少是江南萧家的嫡女,她兄长萧凌越,更是对她爱护有加,颇为宠溺,在那天以为萧樱犯下大错之后,更是跪在地上,恳求萧耀远饶过萧樱。有那么一个兄长在,萧樱之前的人生,也已经算是大幸。然而如今永宁郡主,却似乎是整个家族都有些不待见她,单纯当做一件工具在使用。
但即便如此,她却依旧是如此乐观,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永宁发觉司言有些变化,她像是在安抚般说道:“你以后见他们,只要客气些,他们也不会为难你,若是真有事,也有我在,他们欺负不到你的。”
永宁摸着自己的耳坠,脸色微红,为自己的这番话,仍旧有些羞涩在其中。
在她对面的男人,明日之后,那就是她的夫婿了,她现在这么维护他,似乎有点太心急了?
而司言先是沉吟了好久,然后就不禁觉得失笑起来。
他司言是何人,怎还要这小女子来保护自己。
只不过,忽然有人对他这么说,司言却不由觉得有点暖意。
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人对他说过这些了。
上一个这么对他的人,他甚至连记忆都早已模糊。
一阵风吹过,有些风沙向他们吹来,司言也从口袋里取出一把折扇,欣然走上前,同时的也打开那扇子,替永宁遮挡住了随风而来的沙尘。
永宁看了看他,先是愣住,接着才忽然笑得很是灿烂。
……
宁王府门外。
有个人鬼鬼祟祟在外头的墙角张望着。
他有些犹豫,不过看到一个宁王府的仆从之后,还是向那仆从招招手,那仆从原本不想理会他,只不过见到他手中的两个大元宝之后,随即屁颠屁颠过来了。
那仆从是新来,还禁不起这钱财的诱惑。
所以他接过之后,便道:“这位,有什么吩咐?”
御灵带着些慌张的模样,对这人弄了个手势问道:“之前,我…我见到一个这么高的年轻人,进了你们府邸,他…他去做什么了?”
那仆从想了想,就随即欣然道:“哦,您是说咱们的新姑爷啊!”
“那是咱们的新姑爷!之后要与我们郡主成婚!要入赘我们宁王府呢!”
这御灵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御灵愕然道:“就是刚才那个这么高的年轻人……入赘?”
那仆从笑道:“对啊!就是他!今日我们宁王府,就只有这位新姑爷过来啊!姑爷还在内院里,与郡主见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