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进了斜月楼之后,随之有小厮上前过来招待。
“魏郡王!是魏郡王您来了啊!”
那小厮虽然衣着光鲜,但在这郡王面前,却还是点头哈腰。
“嗯,我那几位好友都到了么。”
这小厮笑道:“到了,到了!都在雅间等您呢!”
听完这些寒暄之后,司言与魏郡王就在那人的带领之下,上了六楼,那是上好的雅间,不仅位置够高,更是能够俯览这京城的全景。
那雅间里已经坐着许多年轻的公子哥,在见到他们进来之后,便纷纷起身向那魏郡王恭维,这些大概都是京城官宦世家的嫡子,不仅穿戴都十分奢华,而且个个相貌不俗,有几分俊朗在其中。
毕竟在富贵之家,妻妾都随便挑选,只要男主人不是太丑,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不会差,只不过这群人,自小都是含着金汤勺长大,除了天生会对地位比他们更高之人服气,见到那些下位草莽,往往是十分傲然,甚至是鄙夷。
在雅间非常宽大,在侧旁,则是有好几名歌女在抚琴起舞,在演奏声乐。
此时,一个身材中等的男子不由起身问道:“魏郡王,你身边这位公子,小弟我可是从未见过,敢问是京城哪家的?”
魏郡王含笑了片刻,这才像是漫不经心地介绍道:“张兄,他是我妹夫,是中州苏家之子,是我小妹永宁的夫婿,明日便要与我妹永宁成婚。”
魏郡王又转向司言,然后介绍道:“那位是张立,张兄,是刑部侍郎的嫡子,他曾是国子监的学生,在殿试上也受到过皇上的赞赏,可是个年轻有为的才俊。”
司言听闻之后,就向那张立微微颚首,表示打了个招呼。
这倒不是司言轻慢对方,只是他的习惯使然,他几乎对谁,都不会主动见礼。
而至于那张立见状,先是一愣,然后才好像想起了什么来。
张立神情有些微妙,然后这才是笑了笑,仿佛是自言自语般道:“我是听闻宁王府有喜事,但并非是永宁郡主出嫁,而是这宁王府招赘,想来,这位必然是宁王府招赘的夫婿了。”
这才说完,在座这七八个人,都忍不住纷纷低声窃笑起来了。
毕竟商人地位原本就底,这些官宦世家,更是看不起依附他们的商人,哪怕是中州的富商之子。至于司言这赘婿的地位,那更是为人不齿。
自古以来,赘婿地位都低得很,在早期,更是与家中的奴仆没有分别。
但司言却不以为意,只是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至于这魏郡王,他并未出声阻止,而是在观察司言的反应。
他要的就是今天这效果,他也知道自己这些经常厮混的好友,会看不起这被招赘的男子,毕竟之前他们聚会之时,他就提起过这件事,连魏郡王自己也是在鄙夷那从未曾见过的妹夫,声称这妹夫到了他们宁王府之后,那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当时还引得众人是哄堂大笑。更何况,永宁还不是他的同胞兄妹,只不过是个婢女所生的幺妹而已。
那张立与其余的人,见到魏郡王并未出声制止,那几乎都是了然于心,知道这魏郡王今日是找来这便宜妹夫,是给大家寻乐子来了。
而此时,另一个人已经起身,并且大笑道:“郡王,那既然你都已经来了,那是不是也好让诸位姑娘们上场了!”
魏郡王随即放下手里的杯子,道:“八皇子还未到,你怎敢要姑娘们过来,当心八皇子治你的罪!”
“咦!?八皇子殿下来了!”
正说到这里,当拉门打开之后,只见在几名小厮的引领之下,这八皇子进入了这雅间之内。
而八皇子所携带的宗人府内卫,则是站在外面守候,再也不准任何外人进来。
司言转头望去,只见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走进来,他即使穿得很是平常,但从小培养的气质,却依旧令他贵气逼人。
魏郡王与众人都随之起身道:“见过八皇子殿下。”
云魏哪怕是郡王,但却依旧只是个爵位,是皇帝的家臣,见到八皇子,仍然要行礼。
八皇子见状也是欣然应下,但也快步走进了里面,落座在那主位之上,他像在抱怨般说道:“真是倒霉,在来的路上,本皇子竟然遇到了太后的凤驾,不得不绕路过来,否则被她见到我出宫,又会生出些是非来。”
但八皇子也随之笑道:“本皇子还不能外出辟府,在宫里闷得很,也憋得慌!魏王叔,你还不快快让姑娘们上来!给本皇子解解闷!”
但这八皇子是皇帝最不看好的一个儿子,即使管得很严,却依旧放浪,只不过,他好歹还是皇帝的儿子,将来的八王爷。那身份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而也是在此时,他似乎发现在座的人之中,似乎有个生面孔在。
这才停下手中的酒杯,问道:“这是何人,我怎从未见过?”
魏郡王笑道:“八皇子,这是自家人,是永宁的夫婿,明日就要与永宁成婚了。”
八皇子先是沉吟了一会,像是在思索,然后这才是回忆起来,带着些玩味的笑容道:“原来就是魏王叔你上次提起过,要入赘你宁王府的人啊!”
魏郡王立即回答:“正是他。”
八皇子仿佛在审视一个物件,看着司言,失笑道:“今日我们在这里,是来寻欢作乐的,王叔,你怎把你家的妹夫给带来了,等会姑娘们过来,这可如何是好?”
那刑部大臣之子张立,赶忙假装不知,反而上前问道:“八皇子,您这是何意?这位也是个大男人,等会姑娘们上来,咱们怎么也得匀他一个呀!”
八皇子看了张立一眼,忽然笑骂道:“你这人倒是装傻,一个入赘的夫婿,怎能在外面寻花问柳,他入了宁王府之后,那就和女子嫁入有什么分别?你见过嫁作人妇的女子,去外面寻过龟公吗?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此话一出,听闻的众人更是哄堂大笑,似乎有了八皇子这个开头,他们便是再也没有了顾忌。
八皇子见众人纷纷笑起来,他自己也乐了,对身旁的魏郡王道:“王叔,你是宁王府的人,你见到你妹夫在此寻花问柳,你可是有权利以家法处置,这云家的家法,我也略只一二,是能活活杖毙人的!你带着自己妹夫来此处,这岂不是要害他嘛!”
众人听闻,又是一阵前仰后搓。
气氛一下子就炒热起来了。
但那魏郡王却是装作肃然,连连对司言解释道:“妹夫,我绝无此意,只是我也未曾有这方面的考量而已,是王兄我疏忽,是王兄我疏忽了呀!”
但其实,魏郡王自然有本意在其中,他是想借今天,要这人,要这入赘他宁王府的人知道,他是个什么身份,他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司言已经在给自己倒酒,一边喝,一边看着众人,像是也不当回事情,坦然道:“你们随意,别在乎我。”
说着,这司言扫视了众人一眼,大有主事人的气场,笑道:“而且这不是还不到婚期么,我要过十几个时辰才与永宁成婚,各位倒是替我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