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长歌已经接受了死去的命运，初步推测，这应当是【见神】的副作用，即‘看到即为既定’……既然如此，方希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无力杀死他，更不能杀死他，萧雨涵此人实在太过危险，时蚀可以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轻易推翻我所做的一切，如果我无法同一时间击杀两人，那么一切算计都会在时间回溯之下成为笑话……”
“根据算仙的反馈，这个能力居然还是残缺的状态？”
“有一点也值得怀疑，【见神】和【时蚀】，究竟哪个更为优先？被【见神】所既定的命运，可以被【时蚀】篡改吗？我分明预知到方希会死于樱岛，可他竟活着回来了，我又预测到萧雨涵会消失，可她也出现在了我面前，算仙不会出错，那么出错的是什么？现实？……难道方希还有某种‘篡改’性质的能力吗？”
“情报不足，无法推论……”
“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只有利用念长歌‘命运不变’的观念，才能杀死他自己，可如果他所预知到的自己的死亡轨迹被改变了，就等同证明了‘命运可以被改变’这个事实，而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我必然会死……”
“值得庆幸的是，即便方希拥有人神的体质，可以保证一个月不眠不休，可人的精神是会疲惫的……他没有我这种双人格的便利，所以，越到最后，我的机会就越大……”
“无需急迫，只需等待。”
......
“运气比较好的是，我有你的存在。”方希笑着对科塔娜道。
“即便scp—500的数据流能无时无刻修正我的身体状态，可‘精神’这玩意儿却是难以被‘药物’这种东西所修正的……”
“实验证明，在保障身体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如果一个人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入眠，他的耐心会开始消失，超过三十小时，他会变得易怒、暴躁，一旦超过三十五小时，他就会失却最基本的逻辑能力。”
“许多违背律法的宗教，他们的做法都是随便找个借口，利用药物或物理疼痛的方式，使信徒清醒三十小时以上，然后再给他们灌输所谓的‘教义’……这个状态的人类，思维深度跟孩童差不多，半睡半醒，而接受了‘教义’后，即便已经得到了充足的睡眠，思维重归理性，人们也依旧会忍不住思考那些‘教义’，成为信徒……”
“我接触的有这方面信息。”科塔娜说，“据我观察，人类是个很有趣的生物，假如有一个机构，他能以某种虚无的概念，承担人类自己所需要承担的责任，使其得到心灵上的抚慰，那么，人类就不会怎么怀疑其中的逻辑性……
我观察过一个人类男人，他把孩子送到一个‘保证让孩子不再顽皮’的机构，既给自己‘教育失败的责任’找了个背锅人，又得到了‘满意的成品’，于是，他就不会再深究这个机构的合理性，甚至会选择性无视孩子遭受了什么……”
“行了，这些有深度的话题先到此为止吧。”方希微笑，“我来陪你的时候回san值的时候，还请帮忙监视下外界了……”
“小事。”
“多谢。”
“真奇怪，我以为我们早已经是不用说你好再见谢谢抱歉的关系了。”科塔娜学着方希曾对许一诺说的话，唇角弯弯，“原来是我误会了吗？”
方希笑了笑，“没有误会，但还是要说。”
“那么，我就按你们人类的礼仪，来一句不客气了……”科塔娜笑容澄澈，“我因你而生，自然就是你的东西，东西当然就要拿来用。理论上你是我的父亲，我可没人类那背叛的坏习惯。”
“啧，我婚还没结，女儿居然都有了。”
科塔娜闻言，呈现出一个温软的、显得有些俏皮的笑。
她歪歪头，“那你想当一当秋月孝三吗？”
方希一口茶喷了出来。
“……你从哪知道的这名字。”
“想吗？我这方面的数据收集得差不多了。”科塔娜全然没有人类的廉耻观念，“名器什么的……”
“科塔娜你这样我们这本书会很危险的……”
“这可比聊天恢复精神快多了哦。”
方希摆摆手，嘴角抽搐。
“……再议。”
第11章 终身不嫁与可爱
共处些许日子，方希和念曲儿的相处，便趋向正常起来。
当然，说是正常，其实相对这个时代的男女关系，仍是有些古怪的。
有了念奴娇的背书，诸如“他会不会突然强硬占有我”的思考，便也从念曲儿脑海中消失掉，对其的感官，也逐渐变好——说归这么说，此处的感官，也无非是从负一百变成了负五十那样。
细细说来，大抵就是“我无时无刻不想弄死他”变成了“我一有空就想着弄死他”的区别罢了……
方希对这些，表现得自然是不在意的，反正对方就像大晚上被逼到墙角的无力少女，除了怒骂，也做不了什么，便任由她说些难听的话，只当耳旁风。
有一次，念家宅院，许是念曲儿来了句“你就只看铜钵柳这种污秽的书籍吗”，方希默默放下书，无声抬头，深吸一口气……
估计他也是兴致来了，便用了半小时的时间，用言语对念曲儿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途中引经据典，滔滔不绝，一个脏字儿都不带，好悬没骂哭她，一边儿看热闹的念长歌都惊呆了。
作为念曲儿直系亲属，他在方希嘴里至少死了十次往上……
老人家这么评价：“你是我见过的尊者之外第一个这么秀的。”
方希谦虚回应：“您以为我怎么练的？”
在这之后，许是有了阴影，至少就言语上，念曲儿再没表现出什么桀骜的态度……虽说偶尔也有一两句不太中听的话，但较起以往，已然称得上“乖巧”二字了。
临近开学，学校的事务日渐增多，念曲儿泡在办公室的时间便逐渐增长。
她是做事很看环境的类型，处理事务只在办公室，偶尔走出去看看花园，若在别的地方，譬如卧室之中，便是半个字儿都写不出来。
方希得知这情况，摸着自己没几根儿的胡须，说了句荤话：“以后要是谁娶了你，我就跟那兄弟提议，让他多跟你玩点儿野外的花样，看你会不会不适应环境……”
女孩当时正吃着花生，听闻此言，冷冷瞥了他一眼，嘴里的花生被咬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放心吧，我终生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