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爱丽丝笑了起来，笑容空洞而癫狂，她的右手摁在自己的脸上，忽然用力，手指直直插入了眼眶，在狂乱的笑声中将自己的左眼直接挖了出来！
“有眼无珠！有眼无珠！要这眼睛有什么用？！”
鲜血从魔偶空洞的眼眶中涌了出来，爱丽丝的身体因为疼痛和欢愉的双重作用在剧烈颤抖，她握着自己的眼珠，身体踉跄却并未摔倒，在越来越尖锐的声调中将自己的眼球捏碎！
破坏了左眼还不够，她沾血的手掌继续摸向自己的右眼，试图将这一颗眼珠也抠出来。
露西被爱丽丝的动作震撼到，此刻才回过神，连忙上前抓住爱丽丝的手腕，制止了她的自残行动。
“你这是在干什么？！没有‘被爱’，不就意味着你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吗？！”
“正常人？哪还有什么正常人的生活？！”精致的小脸被血污弄的一团糟，爱丽丝的手掌紧握成拳，破碎的眼球碎片扎穿她的手掌，刺出新的血泉。
“没有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都被我自己弄丢了——”
嘶嚎声中，魔偶的身体慢慢瘫软，要不是有露西的搀扶，恐怕已经趴在了地上。
瑞拉也被魔偶突如其来的癫狂吓到，她下意识伸手挡在希雅身前，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家殿下看不到这血腥的一幕。
“瑞拉，发生什么了？爱丽丝小姐似乎很痛苦。”希雅仰着头问道。
“她，她可能是产生了自我怀疑吧。”瑞拉低声回答，“一直坚信的东西忽然崩塌，这种打击确实让人难受。”
“不止如此。”露西搀扶着爱丽丝，她在魔偶的脸上看到了绝望的神色，仅存的那只眼睛已然失去光泽，“她现在这幅模样，或许和穆尔大公有关。”
如果露西猜的没错，当年穆尔大公应该破解了爱丽丝身上的“被爱”，但是魔偶小姐并不知情。
之后发生的那些故事，史书上并未留下记载，但从爱丽丝仓促跑到巨象平原沉睡来看，故事的结局恐怕并不美好。
“失去了被爱的能力，杀不杀她已经不重要了。”索尔也叹了口气，“如果希雅殿下觉得爱丽丝可怜，不想杀掉她，我可以把她带去占星塔。”
占星塔有专门的禁闭房间，被高等结界覆盖，用来关押爱丽丝会比普通的牢房更靠谱。
而且她留在占星塔内，也比较方便老法师展开研究。
第四十八章 放松
事情的最后，装有魔偶残骸的箱子和基本已经失去神智的爱丽丝都被索尔带去了占星塔，那只宠物黑猫也被带走。
露西把从爱丽丝手中拿到的红色发卡还给了她，重新别在她的头发上。
魔偶小姐神情呆滞，看上去十分可怜。
夜幕落下的时候，温泉池里的水温正好，希雅闭着眼睛靠在瑞拉的怀里，身体被热水浸润，白天的疲劳慢慢被水流冲走。
池子的另一边，天体派的治疗师小姐大大咧咧泡在水里，双眼看着天空怔怔出神，似乎在想着什么。
迪莉娅靠在温泉池的边缘坐着，双手抱膝，神色间有些忧郁。
第一次来这里的阿薰穿着瑞拉的浴衣，小脸绯红地缩在迪莉娅身旁，羡慕又欣赏地看着迪莉娅浴衣里泄露出来的风景。
当她的视线挪到露西那边时，不由变得愤懑起来，双手在空荡荡的身前比划，良久之后，发出不甘的叹息。
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比不过！她已经没有奋起直追的可能性了，真叫人绝望。
新晋女仆朵丽丝单独泡在最远处，她离希雅很远，目光老是忍不住飘向这边，时不时摸出一个瓷瓶嗅上一口。
浴衣前方空空荡荡的希雅殿下很可爱！扎着丸子头的希雅殿下好可爱！被温泉水泡到肌肤变成粉红色的希雅殿下超可爱！
吸溜吸溜，幸亏她有先见之明，没有靠的太近，不然现在肯定扛不住。
“话说——”
温泉池里的安静气氛被阿薰打破，“那个爱丽丝进到别院时，你们出手为什么会这么干脆？就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一样。”
露西结束咸鱼躺，把身体埋进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因为我们确实商量好了。”
“迪莉娅小姐差人送了消息过来，我们提前收到预警，就去把索尔阁下请了过来，准备好了伏击手段。”瑞拉解释道。
“是阿娅通知你们的？”阿薰一脸疑惑，“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通知的？”
“入城之后。”迪莉娅开口，声音有些低沉，“那时爱丽丝在回忆过去，你被她话语里的魔力影响到了，我清醒的比较早，就趁她不注意找了个人把消息送出去了。”
“大敌将至，务必寻求援手。”露西道，“阿娅是这么说的。”
“那之后带爱丽丝去吃东西，其实是在拖延时间？”阿薰忽然反应过来。
“嗯。”迪莉娅点了点头。
阿薰撅起嘴巴，委屈地说道：“阿娅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呀，我也可以配合你的。”
迪莉娅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我是怕被爱丽丝发现端倪，并不是不信任你。”说到这里时，迪莉娅笑了笑，“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们能把索尔大师请过来。”
“索尔大师是希雅的老师嘛，请他过来并不难。”露西懒洋洋地说道。
也幸亏请来了索尔，不然以她们几个的手段，未必能困住爱丽丝。
“算了算了，不提这些麻烦事了，还是说说希雅的生日宴会吧。”露西主动换了个话题，“宴会时间定在后天，到时候应该会有不少客人过来，阿娅，薰妹，明天去陪我买几件衣服吧~”
“嗯？谁是你妹妹？别乱叫！”阿薰叫道，“再说了，你买衣服干什么？你不是整天就这一件袍子穿到底吗？”
“你可别污蔑我，同款外袍一共十件，每天换一件，只是都长得都差不多，你们看不出来罢了。”露西道。
“我可以证明。”希雅举手发言，差点打到瑞拉的下巴，“露西姐姐每天衣服上的味道都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