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旋身后退飞走，再次来到了正神身旁，一刀噶在正神的腰上，再次带起无数白光。

“混小子！下手轻点！”正神喝骂道。

“都要死的人了屁话那么多！“谢五开灿然一笑，此时此刻，正神似乎又成了那个提着半瓶子可乐跟他对着抽烟的男人，跟他一样的接地气，一样的好相处。

谢五开再次带着流光冲向恶魔，恶魔伸出触须相抵，黑白两色光再次混沌的黏着在一起，然后逐渐消弭。

两个神明角力，谢五开就在当中浑水摸鱼似的，给正神一刀再带着光亮给恶魔一刀，似乎在无尽的消磨着两个恐怖存在的身体，但对于他们高大到一眼望不全的身体而言似乎是杯水车薪。

但好歹，谢五开有了参战的能力。

而且，滴水穿石。

白练飞光来回反复，谢五开的速度越来越快，手中的剑越来越顺畅，崩坏意志留下的能量支撑着谢五开身体内庞大的开销，无数那个悲惨存在对世界的恨意被当做薪柴扔进火中，好像永远烧不完。

到了后来，谢五开划出的剑光已经成了无尽圆环，看不到始看不到终，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红影来回穿梭，正神与恶魔的身形也肉眼可见的慢慢缩小了下去。

相较于恶魔的气急败坏，正神却显得视死如归起来，看不清五官的脸上却能辨出笑意，似乎在畅快的微笑着。

“将我们的力量和一切拱手相让，就让你这么开心吗！”

恶魔不甘的嘶吼着，构成他身躯的每一个执念都在对眼前的情况不满，更无法理解正神的行为，这是从根本上的差异，他与正神就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你跟我本就不该存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正神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两个人的谈话丝毫不影响谢五开手上的动作，此时此刻的他在观众眼中已经看不清了，那些跟随谢五开的镜头更是除了他之外只能看到模糊的背影，因此更多观众选择了将镜头拉远些，看着这两个无比高大的真正能被称为“神明“的存在。

谢五开在无尽的穿行中，除了紧握手中的剑之外，也不可避免的遭受着来自恶魔与正神的意念冲击，那些互相抵消的执念仍有些许粉尘一样的遗留慢慢渗透进谢五开的灵魂，令他苦不堪言。

他苦不堪言，亚托克斯反而处境比他好些，他的精神有崩坏意志留下的能量保护，即使两人灵魂链接也不曾过度给谢五开，他刚才是想这么做来着，可谢五开不知为何拒绝了。

见谢五开满脸痛苦却还坚持着动作，亚托克斯道：“你明明跟崩坏意志定下约定，现在却不想获得这份力量，你在想什么？”

“这份力量本就是为你准备的。”谢五开咬着牙，头上的汗珠刚冒出来就被蒸干，浑身融入流光中，他上一圈留下的光亮还没消散人就到了第二圈，因此就如同徜佯于一轮环形光河，不曾离开。

这话令亚托克斯惊讶，随后语气忿忿道：“你早知道我会背叛你？”

033

第三十三章：一去不回

“不知道，你的背叛是我这所有计划中唯一的变数。”谢五开老实答道：“但这股力量确实是为你谈下来的，我给崩坏意志安息，而她的力量则交给你。”

“……你他妈为什么？“亚托克斯隐隐约约猜到了，但心中仍不敢确定，因为那个答案让刚刚面对过内心决定认同谢五开的他感到浑身发冷。

“我要给所有人好结局呀。”谢五开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上翘却极为克制，如一只慵懒的猫咪似的。

亚托克斯从未见过那表情，从未见过。

他倒是很满足似的，手上动作不停，浑身依旧发着力，亚托克斯仍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无尽痛苦，那是灵魂与肉体不断受执念冲击受火焰灼烧的剧痛。

但他还是笑眯眯的，都开心的快要露出牙齿了，这让亚托克斯感觉到他仍是他，还是那个令人难以捉摸的谢五开。

身处流光之中，亚托克斯用微弱无比毫无胆气的可怜腔调开了口。

“为什么？“

谢五开毫不犹豫答道：“你得回家是不是，你的恨还未消退吧？

但你在主世界也看到了你的世界信息浸染之后的模样，对不对？”

亚托克斯磕磕巴巴回应道：“对，对，那是个美丽的世界……”

“对，而且你跟那个世界的暗裔剑魔也不一样了，你再次面对了自己体内的正义与善良，所以我给你力量，让你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再次成为万人敬仰的天神战士。”

“你用这力量复仇也罢守护也罢，都随你，就当是对你这么久以来被我使用的赔偿。““我他妈不要什么赔偿！”亚托克斯突然怒吼了起来，但谢五开毫不理会。

“你这个自作聪明的混蛋，你觉得你安排给别人的生活就是对他们好吗？你根本是在操控别人的人生！白痴！”

亚托克斯声音沙哑的嘶吼着，但谢五开只是默默举起手里的剑再次切割正神的躯体，然后冲向恶魔，刺向恶魔的眼睛。

“嘎——”恶魔惨叫着向后退缩，无数触须呼唤挥舞着，身形确实变小了很多。

同时，恶魔也明白这样的僵持对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即使自己现在拥有的力量要比正神多又能如何？如果他跟正神彻底抵消，那么过于虚弱的他就会被谢五开毫不留情的杀死。

该逃了，只要能活下去，充满邪恶想法的恶魔不会顾忌任何手段。

谢五开显得意犹未尽似的看着恶魔，哈哈大笑着，正神则严肃起来，直接冲了上去，双臂直接将恶魔死死抓住，黑白相交的地方冒起无数光粒。

恶魔挣扎着打开了传送门，一道仿佛吞噬星空一般的诡异圆洞大门开启在虚无中，恶魔想要借此逃往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只要不正面对抗，即使是追逐战，也是对恶魔有利的。

但还没等他钻进去，正神就将自己的大手摁在了传送门上，随着一阵白光闪过改变了大门的性质，然后推着恶魔想要将他推进去。

大门的另一头，是执念汇聚之地。

逼恶魔回去，然后在那里将他杀死，这才是正神的想法。若是让他死在了别的地方，恐怕散播开来的执念会令整个世界都变成邪恶滋生的温床，然后陷入自我毁灭。

谢五开明白他的意思，也冲了上去，再次将手中剑在正神体内一搅，然后带着苍茫白光砍向固定在虚无中的一条触须，触须应声消散，恶魔的身形便往传送门里退了一些。

亚托克斯也顾不上抱怨了，这扇恐怕有上千米的伟岸传送门散发出柔和的光，照亮了黑暗的宇宙，谢五开上下翻飞不知疲倦，无数的镜头环绕着这片空间旋转着，两个巨神则互相僵持不下，全都抱着必死的决心。

谢五开彻底疯狂了，他的身影快到根本看不清，无数光带环绕着正神与恶魔，好想要将两个神明都包成一个球似的，恶魔的触须接连断裂消散，那诡异的土黄色眼睛充满了恐惧，被正神慢慢推进大门里。

“不，不！住手，谢五开！我放弃你的世界，我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