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唇相印，久久未分。

一阵轻风吹过，相拥相吻的二人，骤然间化为了烟雾，随风消逝。

同时崩碎的，还有整个世界。

无比宽敞宏伟的大殿中央，陡然间裂出一条裂缝，随后迅速扩大。

一道颀长人影从中缓缓浮现，身形彻底清晰。

熟悉的容貌，正是明溯。

而这处大殿的模样，与当初进入沉沦幻境时的大殿完全一致。

明溯目光充满哀伤与忧郁，看向不远处犹如雕塑般的人。

那人的容貌与他本尊一模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衣服。

那雕塑所穿的衣服，赫然是当初进入幻境时的那套。

缓步走到另一个自己身前，明溯沉默许久，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是啊…她说的没有错，一切只不过是重头再来罢了…

沉沦幻境中，所有的人与事物，都绝对和真实的看不出任何差别。

但不管再怎么真实，本质上终究不属于他，也不该是他的归宿。

放弃这些去追寻真正的她，那才是最正确的抉择。

在沉沦幻境所经历的一切在脑海中迅速回映着。

钟离、颜陌崚夫妻、重云、胡桃、行秋、北斗…

轻策庄中的小玲，善良无比的秋秋姐…龙脊雪山中，那有血有肉的调查团成员，大打出手的愚人众…

甚至那些成为自己手下之魂的那些人，都是迅速浮现，

最后，所有一切都彻底停止回映，定格在那张完美无瑕的俏丽容颜上。

“阿晴…等我！”

明溯深呼吸一口气，不再迟疑，大踏步撞入那个雕塑一样的自己之内。

不知道他自己本身是虚幻的，还是那雕塑是虚幻的。

二者身形迅速变幻相融合，最后双双湮灭，彻底消失。

随着明溯的消失，这方大殿同样被黑暗吞噬，再也找不到丝毫存在过的痕迹。

———

又是一处空无一人的试炼大殿。

依旧是同样出现一道裂缝，裂缝中明溯的身形迅速浮现。

然而这一次，整个大殿也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再也没有另一个雕塑般的他。

明溯脸色无喜无悲，缓缓转动视线扫过周围。

就在这时，一道仿佛从远古深渊传来声音缓缓响起，一字一词仿佛机械运作般恒定，间隔的时间分秒不差。

“试炼者，恭喜你通过沉沦幻境的考验…”

“你是谁？弄出这种试炼到底有何居心？”明溯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

“我只是一个执行者…不是人，也不是物，具体是什么，早就被历经无数岁月的洗礼导致遗忘…”那声音回道。

“无数岁月？一万年有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我并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进入沉沦幻境？”明溯继续追问。

“拥有踏上神之阶梯的潜质之人，只要进入深境螺旋就会成为沉沦幻境的试炼者…”那倒机械式的古老声音说道。

听到此话，明溯眉头微皱。

对方说的话不难理解，但他就是觉得怪怪的。

有踏上神之阶梯的潜质之人？

意思是说，他未来有成为神的潜力吗？

“古今往来，有过多少沉沦幻境的试炼者？”快速思考过后，明溯轻声问道。

“无权奉告！”

闻言，明溯倒也不觉得意外，转口道：“那换个问题，沉沦幻境中所经历的一切，究竟是假？还是真？”

半晌，那机械式的古老声音才缓缓响起，“亦假…亦真…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试炼者那一念之间的抉择。”

明溯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么说话越来越难懂和有深意？

“罢了，既然我通过了试炼，那么奖励是什么？总不会没有吧？”

锥心刻骨的经历却要自己亲自摧毁放弃，没有奖励那可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