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必能成。
“千岁爷想不想看看,比之以往......更乱百倍的大周,究竟是何等景象?”
女子笑了。只见她那妖冶的红唇微微掀起,眸光晦暗而暧昧,就像是个颠倒众生、祸乱朝纲的妖精,分明是个红颜祸水,却让人欲罢不能。
“比之以往更乱百倍的大周?”
雨玄虞看着这般妖冶夺目的她,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致,“你想怎么做?”
“那......便容小女子先卖个关子了。”
女子跳下了石桌离去,让人看不清面容,只能依稀看见她嘴角那抹微微扬起的晦暗弧度,“对了,要是不小心弄坏了千岁爷的玩偶,还得请千岁爷多多包涵了......到时候千万不要来找小女子算账才是。”
她言下所暗指的,
毫无疑问,就是为争龙椅不择手段拜雨玄虞为义父的二皇子,借助东厂庇护在朝堂之上只手遮天的周永琮了。
“你喜欢,拿去用就是了。”
雨玄虞眸底的兴味更浓了几分,毫不在意的道。仿佛那并不是他暗中扶持去争龙椅的义子,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物件罢了。
他更感兴趣的是......
那个周胤祯,身上所缠绕的天命龙气,已是逐渐浓郁到了连他都不得不正眼去瞧的地步,再加上其还有包括帝师王越、平南王在内的一班肱骨老臣的支持,甚至身边还齐聚了乱世之中辅佐明主、匡扶江山社稷的北斗七子中的半数,
大势渐成,羽翼渐丰,
而这个七杀之女,究竟该如何在这种情况之下,烟视媚行、玩弄人心、祸乱朝纲,最后将整个大周朝堂骗得团团转?要知道,周胤祯身边那些人,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对她而言,皆有着莫大的威胁。
而在出了酒池肉林之后,
柳蝉衣在门口处略微停下了脚步,脸上的从容自若逐渐消失。
她略微回过头去,以眼角余光,沉静的瞥了一眼身后那座金碧辉煌、尽显奢靡之风的大殿。
不幸中的万幸......
不幸在于,她的真实身份,好死不死的被这位权倾朝野的东厂督主识破了;可幸在于,这位矗立在人间权势顶峰的千岁爷,似乎与忧国忧民、争权夺势都没什么关系,与她想象之中的不择手段、残酷阴鸷的形象也有着不小的出入。
甚至她已经有些怀疑,这个雨玄虞把持朝政、暗中扶持二皇子,与军部大佬镇北王争锋相对,平分朝堂半壁江山,其实根本就不是为了争权夺势,否则他真要扶持一个傀儡皇帝上位的话,是早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他只是,纯粹在做他兴之所起的事情罢了。
从她先前说出那番话语后、雨玄虞的反应来看,其实也已经从侧面印证了这一切。
“当下非敌。”
柳蝉衣收回了视线,眸光微沉,显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给这位东厂督主打上了一个亦敌亦友的标签:“日后还不可知。”
上京城,五皇子御赐府邸,长鸿阁,
“燕少都统。”
风尘仆仆的燕琮刚一回来,踏入庭院,负责镇守在各处的大内禁军便都停下了脚步,恭敬行礼。
“我走后,长鸿阁可有异常?”
燕琮眉宇之间尽是英气,发问。
“回少都统,并无异常。”
一名大内禁军抱拳行礼,如实道:“几炷香的功夫前,那位还出过房门,向我等询问过您的去向。”
“她有问过我的去向?”
燕琮略感诧异的问了。
“是。”
大内禁军应道。
追击了整整上百里地紧绷着的精神与脸色,逐渐的松了下来,燕琮也不知在听说她曾询问过自己的总计后,心头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究竟从何而来。他只是很快踏入了庭院,屏退了身边之人后,径直去了她的居所,在门口,轻轻的敲了一敲。
“许......姑娘?”
他在门外轻轻出声,怕唐突惊扰了里面的人。
“燕琮?”
过了片刻,屋内传出了带着些许意外的声音。
“是我。”
燕琮并没有冒然推门而入,而是在门外应道,而后便是听到屋内传出了她那恬淡的声音,“进来吧。”
万年不变背负着长弓的燕琮,这才轻轻的抬手推门而入,便只看见,此时的她正在水盆旁,眼上蒙着纱布,慢条斯理的清洗着双手,许是听见了他进来的动静,便头也不回的问了句,“我从侍卫那儿听说你一大早便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不久。”
燕琮不知为何,有些拘谨,四下看了看,干脆在茶桌旁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
而此时的女子,也洗完了双手,用布帛擦了擦,便转过身来,看向茶桌旁的燕琮,却是略微蹙了蹙好看的黛眉,“受伤了?”
闻言,燕琮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手臂上的伤口血淋淋的、只是简单的缠着一块衣物而已。
这也要怪他一回来就直奔此处,连处理伤口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