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站起来。”
“干嘛?”
“站起来可好?”
我从椅子上下来,站到桌子一边,雪之下也过来,站在我的对面,眼睛盯着我。
“彻。”她喊。
“嗯?”
“彻。”
“雪之下。”我说。
“是名字。”她说,“彻。”
“雪乃。”
她把手从我的头顶比过去,然后平行着划到她那边,刚好到她额头的距离。
“差这么高。”她用手比划出相应的距离,然后伸到我面前来。
“是啊。”我说。
“你要长得高一点。”雪乃看着我,“在三年的时间里保证长得比我高,不过不要太高,差不多高一个手掌的距离就可以了。”
她接着说,“这样等我从英国回来,和你走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嫌弃你的身高了,我对男孩子的身高可是有些看重的,所以你要努力。”
“保证努力。”我说。
“交流的话把信寄到我家的位置就好,家里人会帮我一起发过来英国这边的,我也会写回信给你,不过这样一年下来估计只能来往四份左右的信,有些少,但总归不是没有。”
她主动拽起来我的胳膊上的夹克袖子,然后用炭笔在上面写下来一串地址,“信写到这个地方就好,就一定能收到。”她说。
她抱住了我的身体,仅此一次,我的整个怀抱里面,充盈着名为雪之下的香味,抱住的时间也就只有十秒钟多一点吧,但我却感觉有一整天那么长,她松手时我才要搂上去她的腰,我只及碰到她腰部的衣襟,她就离开了我的怀中,看的出来,她也很想继续抱着我,尽管她抱住我的身子时身体极力的放松着,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些。
PS:最后一段大家可能会觉得熟悉,这么说吧,村上春树的《国境以南太阳以西》里面的一小部分截取。原因是我怎么写雪乃都没这段话给自己的感觉好。
第六章 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中午分开后,我回到学校里面去,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久久不动,镜子里面是在雪之下的怀抱中呆过十多秒的躯体,我非常高兴于这件事情,那种温柔的芳香一直残存于我的记忆深处,一直到很久以后才彻底沉寂于内心之中。
我回想起来自己当时的表现,糟糕透了,我反思自己,至少我应该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才好,她是否会觉得我无趣极了,想到后面,我甚至还想到了跟她接吻的事情,虽然不能确定,但我觉得如果我强行拥抱求吻的话,她一定会允许的。
对我来说,已经被我称之为‘雪乃’的人,尚属于遥远的,需要更加了解的存在。
但这样的接触同时也使我有些难过,我思考自己该如何在这次的怀抱中自处,我能否有资格承受这样的温情对待,同她相处时的我还只有十二岁,生理上并未发育出明确含义上的的对于异性的情欲,对她那还未有任何起伏变化的胸/部,裙子里面是怎样的不同内容并没有日后同其他女孩子相处时的好奇心之强,只是一股朦胧的淡淡的好奇感。
我只是在深夜中一个人在脑子里面描绘出那里应该有的东西,当然是那时候永远也看不真切的存在。但那些毫无疑问陪同着我对于雪之下的来自于小孩子的朦胧的感情一直隐藏于内心之中,许多岁月后才彻底迸发出来。
之后雪之下离开去了英国,走的时候给我邮寄过来一条围巾,一条出自于十二岁少女温软的普通小手的针织物品,我在寒冬到春天的间隙中一直在脖子上绕着那东西,一直到一件事情的发生。
小学毕业典礼在冬天结束后,新年过去雪之下离开差不多半个月的日子的一天夜里,我从床上突然坐起来,想和她说好多话,‘狗’睡在它的窝里面,被我吵醒来后“喵喵”乱叫。
左思右想之后,我决定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给她写信。
“听着。”我摇着‘狗’喊,“猫在夜里是要去抓老鼠的,我体贴你,不让你做那种粗活,陪我一起给雪乃写信就放过你。”
它被我用书和大堆东西框在桌子上面看着我,尾巴的一头也被我攥在手里以防逃跑,我怀着可能会遭受严重失败而忐忑不安的心绪,将一切的思维化作文字。
“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我问‘狗’,狗只能乏困的朝我“喵喵”个不停。
我写了第一封信过去,在那封信中我第一次有了不属于自己的大胆。我从猫那里借来各种各样的词汇,然后悄悄的把它们放到写给雪乃的信中。
(信在番外中发出来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更想当面向她说关于信中的每一个词汇,一个小孩子在深夜中突然体会到了自己对另一个好朋友抱着的异样的感情,却因为距离的缘故,只能在纸上表述出来,我更希望她对着我微微点头,然后和我谈论这一切事情,哪怕拒绝也好。
但是,在信寄出去的第二天下午,我回到家时,在楼道遇到两个从上边下来的家伙。
“哎!你是不是寄错什么东西了啊?”他们中戴帽子的那个女孩问我。
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她长得和雪乃像极了。
她把那份信甩在了我的脸上。
用不着再看,那就是我前天晚上和‘狗’一起熬夜写的东西,里面的信纸是从礼品店买回来特制的硬卡纸片,上面还用红墨水盖着‘狗’的爪印,四只爪子挨个放在四角。
“文笔倒还可以,起码看了几次没找见一个错字啊。”她看着我笑。
“你有没有见过天生应该呆在水井中的青蛙的样子?”
“世上的事情,有一定能成功的,有或许会成功的,一定也有从来不会不会成功的,是这样的吧?”
我一下子答不上来,这些事情想都没想过。
事情开始有些偏驳于我和雪乃的想象。
另一边站着的男生在那个家伙的示意下和我打了起来,我们像是橡木桶一样从楼梯滚下去,大家谁都没落着好处,但归根结底是我更惨,那封信不知道掉在了哪里,我在之后找遍整个楼层都没有在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