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祷告神明能庇佑我和黄泉平稳健康,又祈祷能和黄泉之间的关系顺顺利利的下去。
小町第一个睁开眼,拽我过去抽签,伯父伯母都是小吉,小町是大吉,我是小凶,叫八幡的死鱼眼家伙是大凶。
“不是说新年时节都会去掉签筒中所有大凶的吗?”小町瞪着八幡手里的凶签发神。
“只会留下来一个。”伯父说,“如果一个都没有的话就算是欺骗神明了。”
之后我们分开来行动,伯父伯母有商店街的新年活动必须参加,八幡要回家看一个我不熟悉的电视,所有人中只留了我和小町继续在神社神社中游转。
因为很熟悉这处神社的缘故,小町带着我很快的转到了整个建筑的每一处地方,靠后面的偏殿上雕着和正殿一样气派的云纹,伏龙木雕盘在各式柱子上面,又有各种福神筑像,像是大杂烩在一起的福气之地,各式的运神都有着自己的信堂。
在门口的位置我见到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停在靠阶梯一边的位置,之后走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位穿浅白羽绒服的和我想像中雪之下的身影一模一样。
她穿着长的羽绒衣服,带了印着猫咪图案的口罩,下边应该是和服才对,下衣的襟摆从羽绒大衣的下面露出来,是偏紫色的金纹涂饰,然后是木屐和长筒袜的搭配。
那件大衣应该是临时搭配在身上用来御寒的东西,和她整个身上的服饰完全不搭,但由于其本身身材趋于完美的缘故,倒没有多少的不适应感,反而透出来一股别致的姿容。
我很轻松的在稀落的人群中注意到她们那边,老实说,因为两个女孩子本身气质的独特性,机会附近所有人的目光在那一瞬间都落到轿车那边去,走在前边一点位置的女孩是偏短发长,手中提着像是礼盒的包裹,两个人身上的东西都十分高级精致的样子,完全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落落小姐模样。
她们从另一边的台阶进到神社里面去,从马路穿过,然后是台阶,到神社侧门位置我才反应过来,喊着小町一起追上去,两个女孩朝神社的侧殿进去,应该是拜访特定的人物,在和门边的肆童稍加打听后便径直进了去里殿。
我们一直跟在两个人后面,因为侧殿里面并非对游客开放的境地,我和小町只能在外边的长椅上等着她们出来。
“彻哥认识那两个女孩子?”小町坐在旁边问我。
“可能认识其中一个。”我说。
“可能?”小町转头看我,“不是刚才在台阶那边都看到那两个女孩子了吗?还是说彻哥没看清楚。”
“不是。”我说,“和她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不能确定是不是她。”
“好久不见面,是说很早之前认识的人喽?”
“嗯,五年级时候的朋友。”
我坐在殿外的长椅上都要等的冒出汗来,贴身的衬衫都湿的彻彻底底,虽然一开始我很想确定她是否就是雪之下,但等这会儿冷静下来,整个人反而有了不同的考虑。
我想确认她是否是雪之下的心情自不消说,但问题便出在之后的状况上,倘若这女孩子不是雪之下,我只需简单的同她道歉,“抱歉,认错了人”即可。
可若真的是雪之下,我该同她说些什么才好呢?我和她之间已有三年的时间未曾联系,她这三年中的变化,是否找到新的朋友,是否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和好,身体是否还是不擅长持久性运动,以及最关键的是否谈过恋爱,我皆是一片茫然的态度,无从知晓。
我该同她第一句说什么才好,“雪之下,我是比企谷,比企谷彻。”这样就可以吗?她是否还如我脑中印刷下她的身形般记住我的模样,记住被她叫做比企鹅的家伙,还是说早已忘记我这个人呢?
这些都需要从她那里得到答案,而我却完全没有从宝箱中翻找出来这些问题答案的勇气。
小町脚冻得发抖,我喊她进去前殿等我,她不愿意,我只好先送了她过去那边,正要回来后殿继续等那两个女孩子出来,结果小町指了前边路上位置喊我。
“彻哥,彻哥,她们怎么已经出去了。”
我顺着方向看过去,两位都穿着和服的女孩子已经快要走下去整个台阶,长得像雪之下的那个女孩脱掉了大衣,叠好拢在臂弯里面,她们并排走着,像是在谈论什么事情,可以看得到她们的嘴唇浅动,但听不到从里面出来的单词。
我一下子慌了神,她们离轿车位置已经剩下很近的距离,如果再不喊住他们,下一次遇见要是什么时候都是完全不知晓的事情,哪怕是前一秒钟内心还有犹豫感,此刻我一下子从大殿里面跳出来,拖着跛的左脚从台阶上冲下去,我给自己宽慰,
“赶得上的,赶得上的。她们走的很慢,时间上完全来的及,不要紧。”
我像是只小丑一样撒着疯从台阶上冲下去,小町跟在我的后面跑,眼见和服女孩们就要过去过去马路,上来的逆行人流却突然间多了起来,遮挡住我看向轿车那边的视线。
我费力才从人流中拨出来一条路径,使着最后的力气冲下去台阶,她们就要上去轿车,司机已经下来打开了车门,就在一边站着,我抬起嗓子来在台阶下面的水泥平台上喊
“雪之下——”
整个声音荡出来很高。
第二十六章 报仇不晚
“雪之下——”我撕着嗓子喊出来。
四周的人群被我突然的喊叫吸引起来,皆回着头注视过来。神社虽然是空旷地方,但由于钟乐之音本身杂弥,又有弯弯曲曲的阶梯阻挡,传过去马路那边的时候应该剩不下多少声音来。
呼喊的时间里,两个和服女孩一次也没有回头,第二次时候其中长头发的好像听到什么要转过身来,被短发的家伙唤去接她手中装过礼品的红纸盒,之后便彻底没了转身的可能性。
她们的司机下来帮着打开车门,两个女孩子径直朝着车里面钻了进去,没有任何我所渴望的回头,甚至连斜视都不曾出现在此刻。
等一会儿,我还跑着离着最后的地面差十多个台阶时候,车躲开来往的人群,从道路中间钻着冲了出去,远处之后是转弯道路,黑色的铁家伙毫不犹豫的转过去那里,像到了秋冬时节便自然而逝的萤火虫那般从我的眼中掉下去深渊,然后消失不见。
我还是坚持着下了台阶,又过去马路到刚才停车的位置,那里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地上是光秃秃的柏油路面和稍微消融的雪水,像极了一滩烂泥。
小町从后面赶上来找我,我转过身的时候注意到她的鼻子有些发红,像是在鼻尖捱了一拳的样子,打招呼时手上还有蹭皮的地方。
“怎么了?小町。”我问她。
“诶嘿。”她朝我吐舌头,笑的时候有两只虎牙像鱼儿浮出水来又消失不见。
我去拽她的手,结果被她背在身后躲。
“没事啦,彻哥,就是摔了一跤。”
我从后面伸过去手,抓过来她的小手看的时候,上面已经蹭出来血,跌倒时候粘着的泥土和小石子还在伤口的破皮上面没来的急清洗。
“冒失鬼。”我这样说她,带着她去之前来的时候看到过的药店,两只手都被我拽在手掌上面,小家伙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在我旁边走。
“对不起啊,彻哥。”她突然道歉。表情活像是在外边被大灰狼欺负过的兔子。
“干嘛道歉?”我问。“做了什么坏事不想让我告诉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