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恶心的故事,你吓了一跳吧?”我说。
桌子平面上铺着薄薄的透色塑纸,埃及猫像是蚕蛹那样趴着,靠边上是一扇橱窗,上面靠天花板的位置却用钉子钉了固定条,又在固定条上挂了浅色的毛织帘子,边上绒绒的穗絮垂下来,猫有时会抬起头来看那里一眼,雪之下便跟着它的眼神抬头。
要是能找个废弃丢掉的蚕蛹这会儿钻进去就好了,让我一直呆那里不出来或许也好。
“之后呢?她发现你们两个的事情了?”雪之下问我。
“是。因为这事她还从楼上掉下去过一次。”
“怎么处理的,你们最后。”
“三个人简单草草分手,之后她姐姐带着她离开了那里。”
“唔。”她一只手拄着脑袋,头微微朝一边侧着。
“为什么要和她做?比企谷你。”她用缺乏音调的声音问我。
“啊?”
“就是说为什么要和姐妹中的姐姐做那些事情?从比企谷你这边的角度来说。”
“不知道。”我想了一下摇头,“我也不清楚。”
“不。”雪之下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眼角,就像是要从一滴露水中窥探出来整个世界规律的决心。“比企谷你肯定清楚,因为这份问题的答案只可能出现在你的脑袋里面。”
“是吗?”
“那拆开这个问题来问吧,喜欢她的姐姐?”
“谈不上,对方算是很漂亮的女孩子,虽说的确比我大而且懂分寸,但决计不至于喜欢的程度,只能是说贪恋那种放纵感吧。”
“放纵感,是说身体还是精神上面?”
“或许两者都有。”我说。
“贪恋这种放纵感才和她做?”
“是又不是。”
“怎么一直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唔,记得我那时候总是想着要从她身上找出来一颗痣,每次做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想法。”
“痣?”雪之下有些好奇的侧头来看我,“那是什么?”
“可能是一种象征吧,黑色的痣,就在她的身体上面,当然,象征物是什么我这边还是不清楚。”
“象征,一颗痣象征什么?芝麻?”
“不知道,说不定这个痣本身也是一件随机物品,或许只要是属于她的东西即可,发卡,丝袜,头发,手指头或者脚趾头,或许都可以。”
“不能理解。”
“我这边也想不太清楚。”我说。
“分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和她们。”
“初三寒假时候。”
“离着时间不远啊。”
“嗯。”
“分手的时候怎样的心情?”她给两人的咖啡杯中一起丢了方糖进去,看着那块方糖浮起来又掉下去,之后是逐渐变小,然后猫咪一样的伸舌头碰了一下勺子。
“心情是说和哪个,姐姐还是妹妹?”
“都讲。”
“都要听?”
“对。”
“她姐姐那边的话,两个人都算冷静,正常朋友分别的那种感觉吧,或者说那时候比这种感情还要稀薄。总之听到她要离开的消息之后,虽说有所感触,但总归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冒出来那种,‘啊,就知道我们两个之间早晚会分开’这样的想法。”
“这样,妹妹呢?”
“空荡,落寞吧?”
“啊?不应该是悲伤吗?和你那时候的女朋友分手的心情,怎么会是落寞,空荡这种词语?”
“不清楚,说不定也有悲伤,痛苦。不过那时候从我自身来说的话,落寞和空荡这两种情绪占比份更多一些。”
“感觉这世界上又只剩了自己一个人的那种想法。”我补充说。
“又?”雪之下微微耸了耸肩,问过来。
“你那时候算一次。”
“我去英国?”
“没错。”我点点头。
雪之下似乎并不认同我的这种说法,但也没再说什么出来,只是又去抓了猫过来怀里面,仿佛在思考什么一样的一下一下去捋猫的毛发,白皙的手都整块陷到猫的灰毛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