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影响的吧?两人关系为此出了问题。”
“没那么严重,她能理解。”
“要是能理解,这时候怎么不对她直接说了实话。”
“种种原因吧,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了。”
“比如?”
“比如什么?”我问。
“比如说有哪些原因,说几个出来好了。”
我说不出来任何回答,只好闭了嘴不应声,有风从之前打开的窗户滚进来,吹着那扇窗摇来摇去。
“不值得为我撒谎的。”雪之下说。
“或许。”我回答。
雪之下笑出来,我也跟着笑起来。
“之后就回去吧,我这边没什么大问题。”她转了头回去天花板方向。
“家里已经有人过来了吗?”
“没有对家里人说的打算。”
“啊?”
“家里很多事情,关系也复杂,不像比企谷你想的那么简单,就不想告诉他们。”
“那你一个人怎么办,手又有伤,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医院不是有护工?”
“放心不下来。”我摇头,“况且如果不通知雪之下你的家人,你确定有方法解决医疗费用?”
“平时有存一点零花钱。”
“足够?”
“好了,别说这个了。”雪之下说,“说点其他的话题吧。”
“喂,雪之下。”我说,“你不是这种任性性格,而且你也应当清楚要是没有准备之后一旦我走掉,你会落入怎样的境地。所以现在有两个解决方案,一是通知你的家人过来,二是我在这边照顾你几天,关于我这边你放心放心就好,我已经找下了好几天的借口,虽说对黄泉很抱歉,但现在情况只能这样做,你选一个罢。”
雪之下没有应声。
“不答应我当你默选第二种情况了。”
我坐回去旁边的椅子上面,外面传来救护车的警报声,接着整个急症室的楼道里面全是医生跑动,一辆担架床被推着从左边楼道冲过来,一直往最里面的手术室走去,躺在上面的中年人突然侧身吐了好几大口的血出来,血液中结了血块,刺眼的落在地上一滩,我走过去拉上病房门。
“谢谢。”雪之下说,“可能暂时真需要你的帮助了。”
“乐意至极。”我说,“什么都交给我就好,生病期间的生活饮食也好,钱财问题也罢。我都能处理掉。”
“治疗费用上面我……”
雪之下还要说什么,被我打断,“放心好了,我比雪之下你印象里面有钱,这会儿要让我拿出来供雪之下你待这里医院一整年时间的治疗费用都不成问题,所以只需要你这会儿安心养伤就好。要是之后觉得过意不去,用你零花钱慢慢给我补上就可以了。”
医生进来帮她换绷带,药箱里面装着奇奇怪怪的药膏进来,一点点的用着医用剪刀剪开来已经合着血液干涸在一起的纱布,针脚缝合过的手臂斜斜垮垮的像蚯蚓一般攀附在她的手臂之上,有十几条之多。她的脸上布满费力的神态,又有些在忍住不喊出来的痛苦,有时候稍微触及到伤口,她也只是闭闭眼睛,凝然不动。
“比企谷。”雪之下用一些低浅的干涩声音喊我:“会不会觉得很丑?”她看着自己的胳膊。
一边医生连忙插话,“不会的,在医院里面按着治疗方案下去,这些疤痕都会逐渐褪掉的,完全不用担心。”一边这样说着,旁边年轻护士还朝我挤眼睛,示意我安慰雪之下。
我用毛巾擦去她额头因为痛苦而跑出来额前的汗水,雪之下盯着我手上的毛巾,我说:“是有点难看的感觉,起码看着不让人那么舒服。”
一边护士手中拖着医药盘,用鞋跟踩我一脚,我一时没防备,“哎呀——!”一声喊出来,雪之下抬头带着惊讶看我。
“她踩我。”我用手指指着旁边护士对雪之下说。
“抱歉。”那护士面无表情,转了头立马换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好看与否对雪之下来说不代表什么。”我说,“因为是你,你是雪之下,所以从来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而烦恼,那是其他笨家伙们该考虑的问题,雪之下从来不会去想这些,我可从来不认为你是这样的家伙。”
雪之下把脸转向我,要笑出来,又觉得不合适,鼓起来一张正色脸故意瞪我:“可我也是女孩子。”
医生和护士也笑起来,之后换完敷用药,又拿了两组输液瓶进来给雪之下挂上。
“药快滴尽的时候喊护士进来就好。”临走时医生医生嘱咐说。
之后我扶好她躺下来,安抚她先睡一觉再说别的事情。
“不要紧。”我说,“医生也说过了伤口不深,很快就能好起来的,不会花掉太长时间。”虽然我也没把握雪之下到底几天里面能好起来差不多,万一哪天被黄泉知道,过来这边询问。我势必要找出来更多的借口托词来欺骗她,解释自己同她之前撒谎的理由,但那是之后才要费心考虑的事情,况且也不保证必定会发生,当务之急是照顾雪之下这一件事而已。
最终,雪之下无奈一般的闭上去眼睛,我在她的身边坐下,两只手稍微的按着她的手指,防止她睡梦中碰到自己的胳膊,虽说之前药物中有止疼药品,但我还是不太放心。
雪之下闭目合眼,就在我的身边躺着,“你不用睡吗?彻。”她问我。
“等轮到明天我来睡,那时候得要你守着我。”我说。
“今天真的很感谢。”她说。
“不用。”我回答,在这之后她才真的睡着过去,鼻息一下一下的微动,我无聊的时候探了手指上去试过几次,像是一只猫咪的鼻息一样黏人和缓。
十一点左右输液滴完,我喊护士过来帮忙拔了针头,那之后又过去半个小时,雪之下从梦中醒过来,一脸潮红的看我不说话,身子晃着不停。
“怎么?”我问她,“伤口开始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