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醉到撒酒疯,在家里乱砸东西呢?”
“允许砸枕头。”
“要是不小心砸坏彻你最在意的东西呢?”
“你?”我问。
“什么我?”黄泉一脸没反应过来的状况。
“最在意的不就是你吗?”我对黄泉说。
“其他的,其他的……”黄泉的脸庞表面爬上来在黑暗中难察的细微红晕,“比如说花瓶之类的东西。”
“家里有花瓶?我怎么不知道。”
“那就砸电视机。”
“不会生气。”
“真的?”
“真真确确。”我说,“不过要有批评。”
“什么批评?”
“嗯哼。”
我的手掌顺着她的睡袍下摆滑进去,里面是白色奶油般让人无垠悸动的形状,我抚摸她的身子,从臀部到腰,再划到背上和上面的肩膀,另一只手慢慢动到她身前的位置,将她乳/房的曲线和柔软度再一次的刻印在脑袋里面,她像是浅蓝色的摇曳蔓般在我的覆盖下轻轻的扭动着身子,在黑暗中两个人的身子碰撞起来。
“晚安。”我把嘴凑在黄泉的耳边轻声说。
然后我闻着两个人身体微微潮汗的气味进入睡眠。
凌晨三点多时候开始下雨,我醒来一次去关掉阳台上的窗户,黄泉迷迷糊糊要醒过来,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我,我吻住她的眼睛,关掉窗户后又上床来两个人躺下,黄泉继续休息,我却怎么也再睡不下去,睁着眼睛在黑暗中,依着床头一点灯光的亮度,一直数着黄泉脸上晶晶莹的汗毛到了天明。
天亮时分,雨下的更是嚣张,跟开始时候的细微毛毛雨已经有了天地差别。入秋的第一场雨,天地都是乳白色的朦朦胧胧,太阳不知道在哪里升起来,天色阴沉沉的跟涂了绿泥,阳台外面的水管里面传来踹踹的响动,几只鸽子被水浇着落在我们所在房间的阳台,黄泉打开窗户扔了点面包屑出来,它们却像是躲避什么一样站的远远的,我们离开窗户的视线也不过来吃。
吃了些旅馆准备的早餐后,我去下边便利店买了雨具上来,本来的计划是买把伞,但在雨具的位置意外看到了一种有遮颜兜帽的塑胶雨衣,我买了黄色和白色的回来,黄泉选了白色,我又帮她脱掉已经穿好的外衫,在下面添了开襟毛衣,空气虽然潮湿,但因为是入秋的第一天,气候还不算冷,我们牵手走在路上,雨水顺着两人胳膊上的雨衣落下来在牵着的手上面。两个人的手都湿漉漉的,黄泉只是朝我傻笑个没完,一点不打算松开。
“叶子一夜之间开始落起来啦。”我对黄泉说。
“秋天是一眨眼到的嘛。”她说,“等在我们这边呆够了又去地球的另一侧。”
“问题是秋天本身是不是那样想的,每年都要在地球四处的乱走一遭,年年如此,怕不是会厌烦么。”
“工作嘛,得严于律己不是,彻你就是对什么都不上心。”
“没办法,哪里有兴趣对工作提太多心思呀。”
“嗳,这样可不行,这样一个人是生活不下去的。”
“反正有黄泉你,到时候你赚钱我持家,说不定我会对家庭煮夫这个职业有兴趣也说不定来着。”
“洗碗也讨厌的家庭煮夫?”
“那种东西,有洗碗机不是吗。”
“啊,不过,彻,说真的,最起码要得有一个人生活下去的准备呐。”
“这倒是没问题,只要缀在黄泉你的腰带上,怎么都活的下去。”
“寄生虫不成。”
“怕是只能当寄生虫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我总有不在的时候嘛。”
“没那种可能。”
然后黄泉怎么都不愿意说话,我一连声的同着她搭言她都不理我,两个人手上握着的力度却不断的增加,像是要拼命抓住什么根本得不到的东西。
“我说那些太过分了么?向你道歉。”
“……还在生我的气,好黄泉?”
“没有。”
“那就在说没有的时候别鼓一张脸。”
“生自己的气罢了。”
她仰起来脑袋,头上的雨衣兜帽掉下去,雨水落在她的脸上,不一会儿连头发都变得湿漉漉的一缕一缕,我怕她着凉又感冒,拉着帮她重新戴好帽子,她转过来脑袋看我,一张脸像是刚从水池里面抬起来一样湿一大片,我掏出来纸巾帮她擦拭,然后吻上去她的脸庞,有咸乎乎的感觉。
“哪有人平白无故生自己的气。”
对此提问黄泉单方面决定不予我回答。
“咦,那我保证之后好好工作行了吧?保证一个人养活自己都能好好的,不给黄泉你添一丁点麻烦,这样可不可以不让你再生自己的气?”
“无所谓。”
“现在有怎么说无所谓。”
“嘴上那么说说,彻你真的真的做的到?”
她松开来握着我的那只手,然后抬起来在我面前,勾一只小拇指给我,“做出来保证?”她说。
“保证。”我勾上去那只小拇指,两个人拉钩动作,黄泉嘴里咕哝咕哝小一会儿,许久都不收回,我们继续维持着拉钩的动作牵手在一起,接下来的整天她都开心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