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什么理由呢?”我问她。
“还记得那之前的事情?我的双手被划伤的厉害,然后同你打电话。”
“记得。”
雪之下思索了一阵,“怎么说好呢,整个事情其实差不多从那里就开始。有人找到我,强迫我跟你发生性/关系。那个时候你还和谏山同学是情侣关系,我自然不能做那种事情,于是遇上了后面的事情,被人划破手然后对方用我的手机打电话给你。”
我吃惊,“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倒是在那时候就告诉我啊。”
雪之下摇头,“没办法,总之那个时候完全没办法,不过后来我们之间在医院也没有发生什么,对方好像是生气了一般,开始对家里面进行报复,整个家族的产业突然陷入到僵局里面,所有行业的涉猎在同一天都是如此,甚至父亲还被他们绑架。我想要报警,但是那时候连母亲都绝望了,告诉我报警也不会有后果,说要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能去按照对方的要求去找你,当然我家人他们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我想说出来什么却觉着喉咙干涩发哑的厉害,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后来你和谏山同学的关系变化,到她突然去世,这些事情的发生让我意识到了一些,当时和你做的那些事情,可能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行道树是柳树,我盯着那些低垂下来开始泛黄的柳枝,沉默然后开口道:“那件事也是我的选择,和你关系不大。”
“这一年里一直在想这件事啊,但是很明显自己的确做错了事情。奉行绝对正义的人却害死了别人。”雪之下说。
我垂着头,稍微揉两下太阳穴位置。“那个时候你说了那些话,你问我喜欢怎样的环境和姿势,又说我的经验丰富,然后我陪着你去饭店的房间,所以理所当然的应该由我来承担那些所有的后果,错在我一人而已。况且,黄泉去世的事情和你完全无关。”
雪之下点了点头,但什么都没有说,我知道她完全没听进去。
一会儿我们在路边碰到休息的长椅,两个人在那边上坐下来。
然而我在坐下的一瞬之间,整个人的身体突然出乎意料的颤抖起来,又痛苦又难过,好像有人把捣碎了的苦胆配着芥末和辣椒油一块儿塞进来我的骨髓,身子侧向去一边倒下,我大口喘气呼吸,想让自己平息下来。
雪之下从贩卖机那里买来矿泉水服我喂下一点,然后询问我是否要去医院。
我缓缓摇头。
明明刚喝过了水,嗓子里面还是像着了火药一样的干涩发疼。
我咬了一会儿上唇,然后说,“为什么那个时候第二天早上要同我不辞而别呢?”
雪之下停下来思索了一阵,然后说道:“怎么说好呢,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醒来后的事情吧。”
我摇了头。
“嗳,雪之下,如果没有人强逼你做这些,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吧。”
“大概如此。”
我想笑出来,但是在脸要做这个表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面部肌肉僵住,摸上去像是死了一般的感觉。
我很清楚,自己的一切妄想都破灭了,我又何尝不曾后悔过当初和雪之下做那样的事情,也正是那样的事情成了黄泉命运的导火索,但即使如此,我还是会在心里隐隐有些想法,我向自己解释,自己并非贪欲于雪之下的超棒身材,倘若只是青春期时间中的无端性/欲,黄泉完全可以承担那种角色。
但是,雪之下在我面前悲痛的神色,一如要哭出来的境地,作为我生命中第一个产生出来喜欢感情的人的存在,并非我的父亲,并非我的亲生母亲和我的养母,而是这个姓氏是虎耳草的女孩,在我只有十六的年纪中突然找到我说要和我做那种事,我根本没有办法将她放置在自己视线之外的地方不去理会。
我以为这种突发故事中作为女主角的雪之下也曾尝有着一点点,哪怕图钉尖端大小的同样于我的感情,但那种东西完全是我的痴心妄想,或者莫如说从一开始就根本不会有那样的情况出现,拷住她的只有冥当初对于她的胁迫,而这些都不是我所想的,我所祈求的那些哪里也找不见,归根结底我只是一个人犯着对于记忆中五年级的雪之下的痴呆。
可悲的像一只泥滩中的赖毛杂狗。
公交车在我们面前停下,我才意识到自己和雪之下坐的地方是一处公交站台,两个人先后上了车。
我一直走到最后,雪之下跟过来我旁边坐下。我屏住呼吸,肺部像是装了烧红的木炭一样灼烧着,舌头被绳子绑在牙槽,嘴里空余的地方被塞了泡沫板,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嗳,雪之下。”我终于开口道。
“嗯?”
我想了想之后摇头。“没有任何意思,只是单纯的想问你一个问题,当然问题本身可能有点不可思议,你可能会觉着匪夷所思,或者是我本身无理取闹也好,但我还是希望雪之下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可以?”
“请说。”
我沉默一会儿,而后问道。“同我那晚在饭店的时候,你可曾有一点,一毫厘都好的动机,是出于对于我,对于比企谷彻的这个人的一点喜欢?”
雪之下忽然回过头来正视着我的脸。
身子止住,像是雕塑那样一动不动,公交车左右晃荡,她直直的坐在座位上。
“彻你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彻你自己从来没想过么?”
我摇了摇头。
雪之下像是受到了什么剧烈打击一般,什么都没说的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公交车的门那里,我跟上去,过一会儿公交车到站,虽然不清楚具体是在哪里,不过我们还是下了车。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们向恶倾斜(下)
“我可以说些事情?”雪之下问。“如果比企谷你愿意仔细听。”
“在听。”我说。
“那次是我的第一次,我第一次帮一个男孩子脱掉衬衫,解开皮带,接着脱下长裤,内裤。被你亲吻脖子和耳垂。喉咙颤抖的连呼吸都困难。你那么温柔抚摸着我的背部,又像小孩子一样拍我屁股。我都要无法控制自己。只能像抓住救生圈那样抓住你的身子抱紧。”
“你进来的时候真的很痛苦。开始只是耻骨那里痛一下,然后是全身发痛发麻,头皮几乎被人用针挨着发根一下一下的扎过去了。况且你一下子就进来,我都要绝望死掉,痛苦不堪,你却又把我的腰抱起来,这下子进来的更多了,进到更深处,我身子都要奔溃。但你知道我痛苦,就那样温存的抱着我的身体不动,只是单纯的吻我的眼睛,那好像是一种魔法,让我在不自觉的闭上眼睛时可以减轻一些痛苦。”
“那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真真切切的同你做这些,并不是说之前不清楚。而是在那之前,我都毫无感觉,本身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我小时候有幻想过和比企谷你结婚的场景,却唯独没有幻想过同你做这种事情,你知道么,后来我整个人湿的一塌糊涂,你当然知道这个。我觉着自己都要被你的热度融化了,甚至觉着就这样和你一辈子下去呆在这里,一辈子只做这一件事也美妙。”
我们越往前走,傍晚临近,阳光寞落下来,树木的孤影们斜斜刺刺的突出来我们脚下,路边有一些山茶菊,黄的白的摆在一起。
“这样的感觉棒极了,甚至让我有了既然已经如此,为何不把整个的自己都给你好了,在那一瞬间太喜欢你了,所以什么枷锁拘束都不愿背负,我把自己身体的全部一切都留在了那处记忆里,所以后面和你做更疯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