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的瞬间，锁链破碎成细小的碎片，而这些碎片更是在瞬间被挤压产生的超高温加热融化，成为一摊摊银色的溶液，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

甚至连碰撞处交织的空气，都成为骇人的兵器。挤压碰撞的气流形成一道道扭曲锋利的气刃，互相拉扯着，又以更快的速度朝四处散开着。落地的瞬间刻下一道深深的伤痕来，而破碎的石头还没有飞扬起来，又被纷杂的气流裹挟进去，碾压成更加细碎的尘土。

尘土飞扬起来，形成云或者雾一样的东西，将那史诗般的战斗遮蔽起来。只能够看见闪动的火光和爆散的银屑从云雾里面绽放出来，像是流星和火焰在这云雾里面不断的发生着碰撞。

浓厚的云雾在最后一次撞击中猛地四散开来，二者交互碰撞，然后弹开。凯瑟琳身后的锁链被一一打散，她将剩下的所有合成一束，那一束锁链是那么的庞大，简直如同白银的河流，而这样的河流竟然在谢知非一击之下也破碎了开来。

四散的云雾如同一面墙壁一般撞在竞技场四周，场上顿时一空。两人状态都算不上好，凯瑟琳身后的锁链全都断裂，充满了蒸汽朋克一般的颓废科技感。而谢知非更是站立都不稳，跌跌撞撞的后退，鲜血不断地落到地上。沸腾的血液温度高的在地上蒸发出一道一道的白烟。

还是凯瑟琳占据了优势，虽然谢知非扛住了这一波所有的攻击，但是身体又达到了极限。皮肤下毛细血管爆裂开来，红色的血液在肌肉中穿行落到地上，如同小溪穿行在山间的岩石之中。

“你赢不了。”凯瑟琳开口道，就像她所说的一样，虽然谢知非凭借着沸血获得再一次的成长，但是这也仅仅是让他获得了能于他们站在同一起跑线的权利而已。刚才的战斗很像是象棋中的兑子，他兑出去的是自己的四肢、肌肉和器官的极限。换来的是凯瑟琳操纵的锁链们。这根本不是公平的兑换。就像虽然起跑线相同，但是凯瑟琳却比他先跑了数年一样。

沸血后的身体强健到了如同怪物一般的程度，恶魔的毒酒不断的从他的血液里面泛起，给他力量，同时修复那受损的身体。但是凯瑟琳那边同样的修复只会更快。一根根崭新的银色利刃如同新生的枝桠吐穗一般已经从她背后探出了头来。

只要很短的时间就她就能够在组成那白银的天幕，然后打败谢知非数次。就像是挡车的螳螂或者撼树的蜉蝣，以卵击石的用燃烧生命的方法给对面造成着伤害。

“这句话不止一个人说过了。”强撑起身子的谢知非却仰起头来，素白的脸上有着老好人一般的苦笑，“不可能、赢不了、无用功，我也知道，我是有极限的啊。灵魂啊、身体都是有极限的，没有办法和你们这些天之骄子们比较。但是我还是想要赢啊，所以我才站在了这个地方。”

凯瑟琳有些犹豫的看着面前的少年，身后一根一根的白银锁链已经抽生出了不小的数量，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攻上去，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像是小孩子拿到心心念念许久的礼物，却发现对方和自己想象之中不一样，那种带着欣喜和疑惑的好奇。

“你为什么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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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章婚约！

谢知非到是没想到，在自己想要和她聊上两句的时候，凯瑟琳却如同一个狂战士一般的掀起的战端。而在这种时候，却突然想要和自己聊聊人生理想之类的问题。魔女吗？分明是个不讲道理的小孩子而已。

“那是我不好说，说了你也不会理解的理由。”谢知非摇摇头说出了这样的回答。说实话，一直支持他拼出两条命走到这一步的理由，说出来，真的如同一个无厘头的笑话一般让人根本没有办法相信。

来自于狼祸的，几乎是必死的诅咒。现存的，最奇怪而神秘的，活生生的传说，天命竞技场。没有人能够在二者之中找出联系来，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保证即使他赢到了最后就能够有办法解决身体里的问题了。

仅仅是一个能够对抗神秘的只有更为高阶的神秘，能够压制咆哮着的怪物的，只有更加强大的怪物。这样简单的理论，不合理、没有道理。说服不了任何人的。

不是为了世界、不是为了未来，没有任何的高大的、伟岸的，经世济民或者以苍生为念的想法。仅仅是在找着能够让自己活下去的最为虚无缥缈的可能。

“因为我不能信服？”凯瑟琳反问道。

谢知非点点头。“只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理由。”

凯瑟琳好看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谢知非的答案是她所不能理解的事情。因为自小，就有无数的人在她而边说着，‘你是GIFT，上天赐予人类的财富’。‘种子必须要带领人类前进’、‘你是在为了未来五十年的时间而战斗’。

虽然她被称为战争的魔女，仿佛邪恶而叛逆。但是事实上，除了有些乖令，行事很多时候有些出格。但是平心而论她其实是一个乖宝宝。从未在一般人面前用过自己的能力，在同龄人在学校里面和朋友欢笑游戏的时候，她已经一个人拎着皮箱坐上火车，穿行在庞大的国家各处。在黑夜里狩猎怪物，守护着这个世界了。

所以她原本以为，谢知非会说出一些类似于愚者比起虚数空间的理念能够对于世界更好，这样的理由出来。这样说不定能够说服她，让他获胜。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说，他想赢，只是为了一点自己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