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古达盔甲上燃烧，将那些扭曲的黑色脓液凭空烧的无影无踪，随着‘哐当’一声，只剩半个头的骑士坠落在地。

余火飘飞，照亮长刀，身形缩小大半的灰烬默默抬起头，看向那位须发皆白的大骑士，在这漆黑地底，十几名骑士仅剩一人。

“你该把那具盔甲留下的，虽然它极致邪恶，但的确很强。”老骑士抬起了手半剑和铳。

“拿东西不该留在世上，很容易出问题。”雷恩没什么好隐瞒的，薪王的他能够掌控，平日里就不一定了，人之脓留下后患无穷。

“原来如此，你果真是个堂堂正正的英雄。”

“那你该退，枢机主教拿你们当炮灰，这本就有问题。”

“或许吧，可惜我人老了，早就过了天真烂漫的时候，善恶已经没有意义。”老骑士苦笑一声，将源石技艺注入法杖。

今天死了这么多人，拉特兰必然报复，而灰烬也不是吃亏的主，必然杀得血流成河。

“为了复仇？”雷恩看着他，却在搜索四周，见几团炙热的灵魂之火浮现在城市之外，不由得加快脚步。

骑士屈膝下蹲，铳在前，剑在后。

“不，为了守护！”

战斗没有孰是孰非，谁善谁恶，立场相悖，便拔刀相向。

见他一动，雷恩也加快了步伐，火焰带来强劲的力量，这让他的脚步如同瞬移。

砰——轰！

脚步声压下了铳声，就当转轮铳扫清面前一切的时候，老骑士抬起头，见一个人影在天花板上折射，随着金属扭曲之声，那残影直射到身前。

何等迅速！

他眉头紧锁，就激发转轮铳的一瞬便能躲避，这说出去怕是没人相信，肌肉本能的长剑，只见火花迸现，一股力量传到手中，差点让剑脱手。

何等巨力！

滑剑卸力，那斩在地上的长刀竟把几米厚的地面轰出了一个浅坑，骑士扬起铳，准备顶着灰烬脑袋射击，但后者沉肩坠肘，借着力道撞在胸腔。

砰！！

骑士飞了出去，蹬蹬蹬连退好几步，低头一看，胸甲已凹陷下去，接着张嘴吐出口血来。

“还不退？”雷恩根本不想和这些人打，那狗屁主教惹得他心烦意乱。

“不退！”骑士挺直身躯，大步冲锋，体表浮现金色的护罩。

这个源石技艺雷恩在卡兹戴尔看过，曾经拿灵魂激流偷袭都没有办法，可时过境迁，鬼切之上洋溢着金色闪电，一刀斩下！

雷刃！

唰——

金色的护罩被劈成了两半，骑士咬着牙，从余电中突破，一剑刺向对方头颅，雷恩侧头闪避劈下的刀一拧，又上撩回去。

‘他的防御不如之前，是不同的形态变幻！’

身经百战的骑士有了想法，未做防御，只听‘唰’的一声，整条右臂飞上天空，握剑的手在空中旋转，而他咬着牙，承受剧痛，把转轮铳顶在了灰烬的胸口。

一起死！！

.........

砰！

巨大的移动城市外壁下沿爆散出一团烟尘，破晓的阳光从地平线升起，照耀出龙门城东的一片狼藉。

一个个破洞，一道道裂痕，足够魏彦吾头疼好一会儿了，莫斯提马站在荒芜的戈壁上，过了许久才把扬起的头给垂下。

目光所及，尽是萨科塔的光圈，近百名公证处的送葬人举起了铳，数十名骑士夹杂其间，两名红衣的主教站在队列前方，他俩身旁是一名金甲战士。

“呵，原来这才是最后的舞台。”莫斯提马带着微笑，轻轻鼓掌，“真是好大的场面，不觉得有些牛刀杀鸡吗？”

如果说大骑士代表了人体和血脉极限，那么这三个人都能单独破城，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若想毕全功与一役必须要动些脑子，否则杀了灰烬你不会现身，反之亦然。”埃尔文斯颔首笑道，像是接受了这种褒奖。

莫斯提马眉毛一挑，脸上的微笑也寡淡几分，所有的线条都链接起来。

什么魏彦吾，什么东国鬼士，什么巫王余毒，包括整整一个中队的教宗骑士在内，都是将他们逼出龙门的棋子。

如此一来，就不必在乎炎国的态度了。

“拉特兰不会牺牲自己人。”

“为主而战，他们死得其所。”埃尔文斯以微笑对微笑，又面向另一位主教，“赛拉阁下，我没说错吧。”

那是个面容凄苦的中年萨科塔，手里拿着两把朴素的转轮铳，听到此言只是微微皱眉。

他刚从拉特兰来，尚未搞清楚状况，而且教宗说过龙门之行以埃尔文斯为主，在灰烬斩杀二十名骑士的当下岂能反对。

这仇结大了。

莫斯提马已知道缘由，雷恩那家伙是摆明与拉特兰为敌，可他总不能看到骑士拔腿就跑吧，拉普兰德等人还不被净化？

“所以你连十年战争的仇都能放下？”

她提到了一桩陈年旧事，几百年前，拉特兰为了传教与大炎杀得血流成河，而这话正是对大炎禁军说的。

‘迎接’的队伍比想象中更强，大炎的参与更出乎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