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薇娅轻轻点了点头，抱着乔恩的力道也变得更大了些。

她突然间有些心疼，因为乔恩本来是不需要承受这些事情的。

在卡廷市的时候，她本以为乔恩成为和她一样的怪谈后就会变得更好，但从最近乔恩的表现来看，似乎不是这样。

薇娅将乔恩脑袋抱进怀中了许久，才继续开口。

“乔恩后悔变成怪谈了吗？”

这句话让乔恩一愣，他没想到薇娅想的居然是这件事，这让他忍不住笑道。

“怎么可能会后悔呢？”

薇娅困惑地松开了抱着乔恩的双手。

“可乔恩最近看起来不开心。”

在薇娅眼中，乔恩最近心态上的变化绝对和这件事绝对脱不了关系，但眼下乔恩又给出了相反的回答。

“被看出来了吗？”乔恩装作苦恼地抓住了薇娅的手掌，“那薇娅希望我成为怪谈吗？”

“只要乔恩开心就好了。”薇娅装作满不在乎道，如果说之前在卡廷市时她还是希望如此的话，那么现在她已经想要放弃了。

“其实变成怪谈我也挺开心的。”乔恩让薇娅重新坐在自己的怀中，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头顶，轻松道：“不然的话不就无法将茉莉带回来了吗？”

薇娅昂起脑袋看着乔恩的下巴，忍不住伸手抓了抓。

“那乔恩不喜欢现在的「明天」吗？”

“薇娅喜欢吗？”

薇娅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

“喜欢，因为乔恩和我一样。”

曾经的她只会出现在贝伦市的夜晚，如果不是笨笨的安娜努力去送给别人火柴的话，就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她。

现在这里也是一样，如果乔恩不主动去改变，那么在这个由乔恩力量所创造的「明天」中将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守夜者不会，异化教会也不会。

这样一来乔恩也会像是和她约定好的一样，永远都不会分开。

所以薇娅喜欢这样的「明天」，这在她眼中代表着那个约定，但乔恩却像是在否认这样的力量，这让薇娅有些失落。

不过…

“曾经的薇娅不也是喜欢一个人躲着吗？”

这句话让薇娅张了张嘴，但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因为确实是这样，那时候的她就喜欢躲着，躲在一个其他人都发现不了的地方，直到乔恩主动出现在她面前。

果然是这样吗？薇娅下意识贴紧了乔恩的身体，仿佛觉得不这样做乔恩就会瞬间消失在她身边一样，但…

“薇娅有想过一个可能吗？”乔恩低下头，和努力装作不在意的薇娅对视着，说：“其实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

这句话让薇娅呆愣住了，或许是因为这句话冲击力太强，她开始变得晕乎乎的。

同时乔恩继续道。

“但命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那时候的我在这样的「明天」中退却了，那么或许就永远无法与薇娅相遇了。”

薇娅下意识抓住了乔恩的手掌，用力之大甚至让乔恩一时间有些疼，但乔恩丝毫不在意，而是笑道：

“所以啊，如果只是在「明天」和薇娅一直在一起的话，不就是代表着在「今天」永远都没有在一起吗？”

乔恩敏锐地察觉到了薇娅在意的地方是什么，但他真的一点都不排斥自己变成怪谈，也不会去否认自身的力量。

他心想应该是自己最近心态上的变化触动了薇娅最深处的那根敏感神经。

“怎么可能会忘记和薇娅之间的约定。”乔恩笑着揉了揉薇娅的头发，然后在上面蹭了蹭，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小姑娘是她想多了。

亲昵的行为再加上察觉到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后，薇娅的脸蛋变得通红，但那和乔恩牵在一起的手掌却丝毫不愿意松开。

“那乔恩准备做什么？”

“不是准备做什么，而是…”乔恩微笑着朝打字机按键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斑驳的火焰再度开始在他的手中燃起，他已经知道错漏了的东西是什么了。

“应该做些什么。”

他不排斥成为怪谈，但成为怪谈后不代表着他什么都不需要做。

在艾丽莎的过去中他补完了身为守夜者的过去，那么现在或许是需要编织自己身为怪谈的未来。

他会成为什么样的怪谈呢？

虽然已经确定这一次他将没有任何回档的机会，但乔恩依旧没有任何犹豫，然后在打字机上轻轻敲下…

「我感觉到了。」

不是‘我听说了’，而是‘我感觉到了’，因为在他力量初现端倪影响到芙罗拉的时候，打字机给出的提示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