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嬴子楚与他的孩子嬴政依旧跪在门外。

“各位殿下，王上仍在休息，请莫要打扰。”

“这……”嬴柱犹豫不决，最后只能点头应是。

老宦官就这样守在门口，宛若一尊门神，让这些王子王孙进不得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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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阳光不是何时暗了一下。

那轻盈的声音，也出现在这间昏暗的房间里面。

“怎么，看样子，你是不舍得这繁华世间？”

一声调侃，却让嬴稷露出久违的微笑。

“仙人莫要捉弄……咳咳咳。”

句还没说完，就被咳嗽给打断。

已经是药石无救，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或许今天就是他最后的一天。

这咳嗽止不住，一直咳着，从捂住嘴的手指缝隙中流了下来。

良久过后，他才缓过气来。

那浑浊的眼睛，却在这一刻变得明亮清晰。

“天下谁不想长生，谁不想像仙人你们这般与天同寿。”

“与天同寿吗？”萧云默默一笑。

不留痕迹的坐在嬴稷身边，双手拿着的，是两壶酒。

这是烈酒，纯度很高。

刚一打开瓶塞，酒香便满溢在这间房间里面。

嬴稷双眼一亮，随之大声发笑。

好久没喝过酒了。

自从病了之后，太医就吩咐他绝对不能喝酒，虽然说这都是为了他身体，但着实苦了他这个酒瘾君子。

“还是仙子懂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嬴稷一扫之前的颓态，将酒壶接过手上。

但是，一抹银色的头发被嬴稷所看见。

他愣了一下，随之眼神黯淡了下来。

“仙人，与天同寿，当真可行？”

“或许行，或许不行。”打开自己的酒瓶塞，萧云淡然一笑。

她看得很开。

在很早之前她便发现自己的身体缓了不少。

不单是反应，就连她的精神也是如此。

隐藏在青丝之后的，便是银丝。

或许她并不能如同自己师傅那样长生不老，与天同寿。

人皆有一死，她再怎么强，终究也是人。

“喝一口？”萧云摇了摇酒壶。

“喝一口。”嬴稷笑道。

水酒入喉，嬴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酒很强，很烈，几乎要把他的喉咙给灼烧起来。

但是，却让他回想起自己以前的事情。

绝代风华，却言心猿意马。

再好的年华，终究会有刹那的桃花。

与友人相饮，二人互说，天地为何物。

再别之际，等青丝熬成白发，再酌酒论天下。

入梦的，带不走。

初醒的，看不透。

重逢前，临别后。

拨雪寻春，烧灯续昼。

此身葬春秋，天涯何处觅知音。

“秦薪，该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