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遮目无法直接飞过去。那样会引起大范围的恐慌和混乱,或将造成不必要、也没有必要的麻烦。
“水……哪里有水……好想喝水……”
“面团,囡囡,来……再吃一点吧……囡囡……这不是土……乖……”
“饿……好饿……”
“阿娘!阿娘!有人看到阿娘了吗!阿娘!”
“媳妇!别吃了……那土不能吃……”
“有没有大夫!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她……”
“谁都没有水……谁都没水……”
“……”
白昼将斗笠死死的压住,努力不去抬头去看身旁那些场景。
他此刻无比希望自己不会什么感知情绪的源石技艺,这样就不会听到那漫无边际、如同海潮一般的苦、痛、哀、悲。
“先生……她还只是个孩子……还只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她连话都不会说……”
白昼扯着夕的衣襟,声音颤抖、嘶哑。
那个小小的、初生不久的小生命,就那么消失了,像是一颗从水面飘起的气泡。
兀然间,破灭、消散。
“你救不了他们。”
夕的眼中似乎毫无波澜,又似乎满是悲悯。
“你无法救他们。”
她见过太多次了,太多次了。
天灾,永远都不是人力能解决的。
大炎做不到,她也做不到,小鬼更做不到。
“快些进城。”
夕抬起步子,向前。
却……
“你去哪!回来!”
她猛地转身想去抓住他。
可白昼已经跑了出去。
“谁!谁救救她!”
那位母亲还在呼喊,她的声音已经因为连续的呼喊而变得尖锐嘶哑,听上去像两片砂纸在摩擦发出噪音。
“我,我这里还有一些水。”
白昼举起水壶向她跑去,里面还留有为数不多的水。
那是他留给夕的。
“水?”
“水!”
“有水!”
水,就像是毒药一般,迅速在已几近濒死的流民中引起骚动。
许多人,许多一样缺水、干渴的人都看到了。
那壶水,就是能活下去的希望。
“水!我要喝水!”
“我要水!水!我的水!”
“滚开!那是我的!那水是我的!”
他们疯了一样,像是嗅到了蜂蜜的蚁群,又像是如蛆附骨,紧紧地、狂乱地拥向那壶水。
小小的身影连反抗都做不到就被黑压压的蚁群淹没,连同那母亲眼中升起的希望一起。
“水!我的水!”
“我抢到了!哈哈哈!是水!是甜的!”
“我的水!我抢到的才是水!”
癫狂的笑声连带着吞咽声此起彼伏。
他们抢到的或许是水,又或许不是水,但不论是什么,他们都解渴了,可他们的心更渴了。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