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莉莎的眼神开始飘忽了起来：“啊……这个嘛……就是……就是挺大的……”

“你该不会连你以前训练的场馆有多大都不知道吧……”铿惑的眼神有些怀疑。

“本……本学园长天资聪颖！根本用不着进训练馆就能当上S级女武神！”德莉莎抬高下巴，色厉内荏。

铿惑的心头划过一丝不可能的明悟，一脸震惊之色地问道：“该不会是你……总是在馆里迷路所以认不出……”

“我觉得这个月学园开支有些过大了，要不要削减一下员工工资呢……”

“好吧，我去问问姬子，那么这个问题我们就先搁置，但是我现在有一些想法，如果要选址的话我觉得把这几座训练馆建造在这里比较好。”铿惑把脸上的书摘下来，拿起笔在计划书的那一页上画出一幅学园地图的简图。

“就在这个山脚下，这里有一片空地，距离学生宿舍很近，无论是学生们闲暇时去训练还是上实战训练课程都会比较方便，沿着河边一直走就能到食堂……总之就是很方便……”铿惑咳嗽了一声，“但是重火器训练馆我觉得要单独摘出来，建在比较远的地方，你看从这个山脊一直到东边的这条天然的路……稍微修一下就可以走人……不修也行，就当训练学生在复杂条件下的行军速度了……”

“因为重火器训练馆可能会比较吵，即使是全馆都用隔音材料建造可能也会影响到周围，况且我实在不敢让重火器训练馆建在山底下……万一学生们两炮下去把山震滑坡了怎么办……嗯……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你继续说。”

“还有这个枢纽港的问题……我们以前只停泊休伯利安号这一艘浮空战舰，因此我们这个港口的规模并不是个问题，但是我们既然决定了以后会和其它支部以及本部的科研机构多多联系，那么这个枢纽港的规模就很成问题了……”铿惑的表情有些无奈，“怎么也得能同时停下一艘战舰和一艘运输舰才行啊，房子都不建，人口要是爆了咋整！”

“嗯嗯，言之有理，还有呢？”德莉莎几乎是在机械式地问道，办公桌的那一头又响起了抽屉打开的声音。

铿惑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在炸裂：“我们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的时候能不能别在那里看漫画啊！！！”

“啊？”德莉莎仿佛被吓到了一样，脑袋往后面一缩，把拿着书的手放到了背后，“哦哦好的……”

铿惑见德莉莎认错态度良好，便没有再追究她一边跟自己讨论问题一边看漫画的事情，脸色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再说一下我们的【崩坏炉】……”

德莉莎见铿惑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不禁长舒一口气，偷偷把自己刚拿出来的《简单易懂好上手的基地建设规划指南》和之前一直在边跟铿惑讨论猎杀者小队战术边看的《十分钟教你学会战场小队指挥》以及《如何应对崩坏爆发区清剿任务100招（新手篇）》放到了半打开的抽屉里。

“作为为所有设施提供运转能源的【崩坏炉】……这一点上我们的倒是不用太担心，就目前为止，在我们完成第一批建筑的重建以及扩建之后，我们的崩坏能负载量甚至还有盈余，但是以后如果要给我们的这些设施升级，需要被提供更多的运算与能压的话，我们的【崩坏炉】需要一次升级。”铿惑翻了翻自己的文件夹，发现只剩下了最后一件事。

“这件事我放在最后说，一来是因为最重要，二来也是因为讨论这件事需要花费的时间可能比较长。”

“我认为，如果我们想要圣芙蕾雅学园在第三次崩坏完全爆发之前发展起来，掌握属于自己的真正战斗力……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向本部申请【亚空间质量投影装置】，至少一套。”

“你要派遣部队进入【无尽深渊】吗？”德莉莎的神色终于凝重了起来，“我向你确认一下，你确定你知道【无尽深渊】里面是什么？”

“知道，”铿惑的表情也变得同样严肃，“崩坏能浓度高到可以遍地生出崩坏水晶，同样也因此催生出大量高阶崩坏兽与死士，浓郁的崩坏能会对进入那里的非崩坏侧生物每时每刻都会造成侵蚀与伤害……死亡之地，同时也是机遇之地。”

“那你为什么还要我们在实力还不够雄厚的时候就申请进入深渊？”德莉莎步步紧逼。

“因为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铿惑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回答，“真正的第三次崩坏随时都可能爆发，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唯一能确定的是它必将来临。如果我们不能在第三次崩坏爆发之前就获得足够的资源，恐怕所有这些学生们都会死去，这一点毫无疑问。”

“相比于必然毁灭的结局，我宁愿选择一条危险崎岖的小路，也许在路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就会从山上失足滑落，但我最起码是死在追求希望的道路上。【无尽深渊】里丰富的崩坏能水晶产量和高阶崩坏兽所产出的高阶素材，是唯一能让我们在高级装备和技术上追赶其它支部的方法，毕竟在我之前提出的计划里，这些物资才是重中之重。”

德莉莎心事重重地坐下：“那么你心里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由琪亚娜三人组成的猎杀者小队。”铿惑回答得斩钉截铁。

第四十章 无尽深渊

“你觉得她们的能力足以在【无尽深渊】里生存并且完成任务？”德莉莎反问道。

“当然不可能是你们这些高级女武神都觉得危险的那些【无尽深渊】的深处，比如说【苦痛深渊】和【红莲深渊】这种，这些区域虽然矿产更加丰富，但她们的实力完全不足以应对，在那里，哪怕是崩坏能的缓慢侵蚀她们都扛不住。”铿惑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先从崩坏能浓度比较低的【嚎叫深渊】开始，等她们实力更强了，再逐步推进。”

“你觉得她们最终能深入到哪一步？”德莉莎只感到内心一阵烦闷，现在的形势她比谁都清楚，铿惑的提议虽然危险，但确实是值得一试的好方法。

“我觉得只要给她们足够的时间和磨砺，最终能够深入到【红莲深渊】不是问题。”铿惑的答案信心满满，“甚至那从来没有人能够进入的，根本由于情报太少而无法再继续细分，只能笼统地划归为一块区域的传说中【崩坏的中心】的【无限深渊】，我也认为她们是有可能去一窥真容的。”

“【无限深渊】？”德莉莎皱着眉头，“你太好高骛远了。”

【无尽深渊】是一处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地区。

也许说是地区也不太准确，更精准地说，那是一片独立于物质世界之外的亚空间，就像衣服上的口袋一样，依附在主物质世界上。

那片区域曾经一度被天命认为是【崩坏】的大本营，一来是因为那里数不尽的高阶崩坏生物，另一方面则是那里几乎浓郁得能凝成实体的崩坏能。

在长达数千年的与崩坏对抗的过程中，天命渐渐发现每一次崩坏爆发区，都会产生短暂的空间稳定指数波动，这让天命的科学家们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试图对这种现象进行解析，以期分析出崩坏爆发的规律。

但是崩坏的爆发实在是无迹可寻，而且那种空间稳定性指数波动只会在崩坏爆发的初期存在很短暂的一段时间，一旦超过了一定时限，就只会残留下一些能量度数，就像你看见了水面的波纹，却无法看到之前那块小石头投入水中的瞬间。

哪怕是天命的部队赶到得再及时，也无法来得及目睹崩坏爆发的最开始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天命的科学家们不得不采取了一种笨办法，他们在所有天命的势力所能及的地区都布置了空间稳定性读数测量装置，用广撒网的守株待兔式的方法来收集数据和情报。

但是还是收效甚微，每一次崩坏爆发都只能提取到一小部分神秘的波动指数，从来都没能获得完整的数据，因此，这项研究磕磕绊绊持续了数百年，才终于在一个天命科学家的领导下，用数百年来采集到的零散的数据拼凑出了一份完整的答案。

那个科学家的名字叫做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那个天纵之资的科学家不但提出了“崩坏爆发是源于亚空间里的某种现象使得主物质空间和亚空间在宇宙资讯扰动造成的一部分空间坐标重合下，产生的空间碰撞而导致短暂的空间裂口，使得亚空间中的崩坏能泄露与在亚空间中生存的崩坏兽由空间裂缝降临到主物质世界的现象”的被称之为【亚空间降临论】的假说，还领导着天命最优秀的科学家们绘制了精确的关于这种空间裂缝的数学模型，甚至还研发出了第一代可以短暂地打开一道通往那个充满了崩坏能的亚空间的空间裂口，虽然那个空间裂口只存在了0.37毫秒，但却让那些科学家们无比确定自己找到了正确的研究方向。

后来，天命本部的资料显示，在爱因斯坦逝世之前，终于研发出了可以稳定地将人传送入那片亚空间的装置，这曾一度让天命组织欢欣鼓舞，以为终于到了人类大反攻的日子。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崩坏能的侵蚀下，第一个死囚实验体在进入亚空间的瞬间就蜕变成了死士，并且试图返回主物质世界，但在安保人员的提前做好的准备下，那个刚完成转化的死士被瞬间消灭，因此科学家们也没能得到想要的数据。

后来，在天命的奥托大主教的命令下，天命开始使用女武神来对那片亚空间进行探索，在损失了数名优秀的女武神的前提下，天命终于通过空间测量装置和一些其它的装置测量到了那片亚空间里的数据。

结果让人惊讶，那片亚空间没有体积。

是的，没有我们常规所说的那种空间上的体积，因此可以说那片亚空间无限大，也可以说是无限小，所有不同批次进入那片亚空间的女武神所描述的世界都不一样，有的人说那里鸟语花香，有的人说那里是如同地狱般有着猩红色的天空和大地，也有的人说她看到的是人造的建筑群。

这种现象让科学家们的研究热情空前高涨，因为从摄像头里保存的影像来看，那片亚空间里的景色跟女武神们描述的完全不同。

摄像头所录制下来的影像里，只有一大片的平原，没有山，没有沟壑，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古神州大陆传说中这个世界最源初的景象：天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