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类跑过的地方一片平整，但却在崩坏兽群碾过的瞬间塌陷，十几头战车级崩坏兽和高阶死士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落入了陷坑里。

这段陷坑原本是作为女武神防线在短兵相接之前的最后一道屏障的，可德莉莎命令全军压上，直接略过了这一个陷阱，却没想到竟然被铿惑用在了这里。

那些向后撤退的女武神中突然杀出了数队人马，她们背后背着钢铁做的罐子，手上拿着喷射器一样的东西，向着那些掉进陷坑里的崩坏兽狂奔而来。

而与此同时，陷坑上方的天空突然间被一张面积庞大的大网所覆盖，上面所穿梭着的大量电流冒出滋滋的声音，甚至将空气都击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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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赢了吗？”凛子抹了抹脸上的尘土，显得有些茫然，“啊？”

“我们赢了，长空市的崩坏兽群主力已经被清理干净，接下来，只要对市内的废墟进行小心排查，消灭漏网之鱼就可以了。”

“为什么？”凛子好像有些绕不过来弯，“清理干净了？这就……清理干净了？”

“是的，它们已经死了。”

凛子静静地站在陷坑旁边，有些茫然地低下头，看着坑中被电磁陷阱牢牢束缚住的崩坏兽与高阶死士们。

电磁陷阱与高压电网将这些崩坏侧生物束缚住，让它们丧失抵抗力，随后捕捉部队用急速冷冻装置迅速将陷坑下的温度降低到零下一百度以下，此刻那里冰雾缭绕，让凛子根本看不清下面的状况。

接着，她回过头，望向自己刚刚还与崩坏兽交战的地方。

夕阳，云霞，漫天的硝烟，在地上流淌如泛滥洪水般的崩坏兽组织液与它们的尸骸。

再远处，是如雾霾般的浓烟，依稀尚存的一些建筑，以及大片大片，一望无际的废墟。

“结束了？”凛子有些愣愣的，她慢慢地向前挪出两步，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就……结束了？”

“结束了。”好像是怕自己的学生绕不过来这个弯，姬子又重复了一遍，“崩坏侧在长空市的势力已经基本清剿，坑里这十几头崩坏兽和几个高阶死士已经是我们能探测到的最后的崩坏侧生物了……”

凛子的表情有些奇怪，她好像是想笑，又好像是想哭，但是表情在这两种之间来回切换许多遍，最后却归于平静。

凛子在很多次梦里想过，当自己重返长空市的那一天，当圣芙蕾雅学园终于将长空市夺回的那一天，当自己终于可以重新踏上那片自己所熟悉的土地的那一天，自己该会有怎样的痛哭与激动。

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她却感觉有些无所适从。

她答应进入圣芙蕾雅学园学习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夺走自己一切的崩坏复仇，可是这个词太过虚无缥缈，甚至让她都曾怀疑过自己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现在，复仇完成了，可她却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因为复仇一旦完成了，她就又一次不得不面对她最不愿意承认的现实。

她慢慢蹲下，伸出手，抚摸着这片本该熟悉，此刻却如此陌生的土地，许久，才抬起头，用有些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姬子。

姬子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半跪下来，给了她一个拥抱。

“姬子老师……其实……我们早就已经没有家了……是不是？”凛子的声音幽幽的，带着几分茫然与无措。

姬子没有回答她，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该说。

“老师……我以前一直都觉得……总有一天……我们会把我们的家园夺回来，我们会回到自己熟悉的土地上，我们会重新找回我们失去的东西……”凛子的语气淡淡的十分平静，但她的话却像是隐藏在冰面下的暗流，让人感到不自觉的揪心，“可是这都是我们骗自己的谎言不是吗？失去的东西……已经永远的失去了……”

姬子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抱着她。

“老师……我们现在夺回了我们的土地……可是土地上的人呢？他们去哪了？我们千辛万苦夺回了我们的家园……可是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家园不是土地……家园是……住在那片土地上的人啊……”

“花没了，可以再种；房子塌了，可以重建；人走丢了，可以再找回来。”姬子柔声说道，轻轻抚摸着凛子的头发，“有的人死去了，是为了让我们继续活下去，也许我们曾经历过漫长的雨季，可终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看到太阳。”

“老师……这个世界上……存在不会停的雨吗？”

“所有的雨都会停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女武神造反了！

天命收复长空市的新闻铺天盖地地席卷了整个人类社会所有的媒体，向民众证实了人类拥有对抗崩坏的能力，这无异于给所有人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联合国会议上甚至已经开始筹备将这一天定为国际节日的提案。

然而为人类挣来这个节日的战士们此刻却根本不关心这个很可能会成为法定节假日的日子，她们正拥簇在铿惑的宿舍周围，里三圈外三圈地把铿惑的宿舍围得水泄不通。

“舰长！”

“舰长！”

“舰长！”

铿惑满脸黑线地把头钻进了沙发靠枕与沙发背之间的缝隙里，好像这样就能把外面那些震耳欲聋的呼喊声隔绝开一样。

琪亚娜一脸好笑地把铿惑从沙发缝里扯了出来，把他按在沙发上：“舰长大人啊？女武神们可都兴奋得不行哦，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铿惑摆了摆手，试图继续装鸵鸟：“没关系，等她们喊累了就会回去了……”

“不行！”琪亚娜十分强硬地把铿惑拽了起来，拉着他就要往门外走，“大家都在等着你呢，你怎么可以在这里装鸵鸟？你忍心让大家失望吗？”

“我忍心！”铿惑义正词严地拒绝了琪亚娜，脚一勾，钩住了沙发的扶手，与琪亚娜做着抗争，“绝对忍心！太羞耻了！我绝对不会离开房门半步的！”

布洛尼亚瞥了铿惑勾住沙发扶手的那只脚一眼，身后的重装小兔伸出自己的手，轻轻一勾，把铿惑的腿勾开。

“舰长，大家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芽衣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着死乞白赖躺在地上不走的铿惑，“作为舰长，在任务结束了之后难道不该露个面吗？你这样可是会让大家寒心的哦？”

“心寒就熬点当归补血汤啊！”铿惑是打定了主意绝不出门，“找我干嘛？油炸铿惑给大家补补心？你当我耶稣啊！”

“少废话！”琪亚娜被铿惑这副磨磨唧唧的态度惹恼了，她双手拉住铿惑的胳膊，像拖着货物一样在地板上拖行，要把他拉出门，“大家都等着你呢！而且说到底，还不是你突然间就逃跑了才会这个样子！你快点出去让大家开心开心就好了啊！”

“你忍心吗！你舍得吗！”铿惑大喝一声，抱住了芽衣的大腿，扭过头对琪亚娜怒目圆瞪，“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可怕啊！我一下舰，呼啦啦围过来一大圈人，拼了命的往我身上贴，抬手就要抱我！我岂是那种贪图美色占自己学生便宜的无耻之徒！你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