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来到了这截地道的另外一个尽头,金发男人手扶着梯子向上望了望,随后率先爬上了梯子,推开了头顶的盖板。
而酒馆的女侍跟在他的身后,先是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同样从地道中钻了出来。
这条地道没有通往潘托斯的城外,更加没有通向潘托斯的贫民窟中,而是一反常态的出现在潘托斯最繁华的市中心内紧邻着总督们的宫殿,同时还是一座大型的宅邸。
看起来是灯下黑,但实际上在潘托斯这样的城市越是富裕的人越是能够免除许多的麻烦。
到了这里金发男人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地道的寒冷钻入到伤口之中如同一只只小虫子一般,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依然一言未发,脱去了外衣躺到了一张床上。
而酒馆侍女也一改刚刚的状态变得严肃认真了起来,她替男人重新清洁包扎了身上的伤口,并且帮助他恢复固定被折断的左手。
看到了男人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酒馆女侍终于理解了某人口中的那句‘他很厉害’代表了什么。
他居然险些栽到了对方的身上。
“他是一个什么人?”
酒馆女侍放下了工具,摘掉了手上染血的手套,然后开口问道。
“好人?”
“还是坏人?”
然而那名叫做‘米格尔’的金发男人躺在床上赤裸着上半身,听到了女侍的话微微侧了侧头看了她一眼。
“女孩认为死神只会收走坏人而把好人留在世界上么?”
酒馆女侍听到了他的话,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当然不是。”
“可他并不一样。”
无面者很少去干涉世俗王权的更迭,因为那样的代价几乎没有人能够付得起。
千面之神的信徒认为死亡是一种解脱,而付出代价,他们便会同意带走一人的性命。
但这一种代价却并不小,并且根据目标的名望和防御程度来提供。
如果雇佣无面者杀死一个普通商人,仅仅半价就足够雇佣一整支寻常佣兵组成的军队。
而暗杀韦赛里斯这样的人,所付出的代价将会不可想象。
“是,他确实不一样。”
“因此这一次的代价是无偿的,或者说是价值连城。”
‘米格尔’轻轻点了点头。
“仅此一次。”
“什么意思?”
酒馆女侍眉头微簇,没有听明白对方的话。
“女孩,无面者的历史是什么?”
然而或许因为对方刚刚替自己处理了伤口,并且共同侍奉千面之神,金发男人显得非常非常有耐心,他开口问道。
“第一代的无面者是谁?”
而酒馆女侍听到了‘米格尔’的话微微怔了一下,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认真回答道。
“千面之神教派起源于瓦雷利亚的矿井中。”
“第一代无面者就是瓦雷利亚暴政的反抗者之一。”
“有人认为他本身就是个奴隶,有人坚持说他是自由堡垒的公民,出身于贵族世家,有人甚至会告诉你,他是个同情手下奴隶的监工。”
关于第一代无面者的真实身份就连无面者们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知道对方领导了从上百个国家被抓来的奴隶们成功起义,带领奴隶们逃出了矿井,反抗瓦雷利亚的暴政。
“女孩说的很对。”
‘米格尔’静静地听完了酒馆女侍的话,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他依然赤裸着上半身躺在病床上,但是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随后继续开口解释道。
“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就是一个瓦雷利亚人,血统纯正的自由堡垒贵族之一。”
“他拥有三条龙,已经成为了世界上唯一的瓦雷利亚龙王。”
“并且相比较口头上一直喊着的重返七国的口号,他内心更加倾向于在厄索斯建立起来一个庞大的帝国,甚至重现自由堡垒。”
“我看过他的笔记。”
‘米格尔’的声音淡淡但却道出来了惊世骇俗的秘密。
韦赛里斯一直把重返七国夺回铁王座挂在口头上。
然而现实中却不断地在厄索斯大陆上开疆扩土,已经引起了周围的近邻警惕。
布拉佛斯希望得到一个专心进攻七国的国王,而不是一个企图重现瓦雷利亚自由堡垒的国王。
而第一代无面者们作为反抗瓦雷利亚暴政的代表,自然不允许这个可怕的国家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