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室的角落里，艾博正在追问赫敏，“赫敏，你在签名的那张纸上使用了什么样的魔法，你知道那个咒语的后果么？”

赫敏正在搅拌龙粪和沙子，今天要处理的植物是非洲来的暴烈仙人掌，这种东西会把全身的刺射向同一个方向，很有趣，而且说不清楚到底是神奇动物还是魔法植物，因此教授还是在五年级里为他们上了这一节新的知识。

“这个咒语是在图书馆的禁书上看到的，效果很好，会在别人脸上写下泄密者的字样，怎么了？”

“这个咒语太坏了，他并不是会在别人脸上写下字，而是用脓包扭曲成……”

“等等艾博，”赫敏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咒语会变成什么样子的？”

龙皮手套抱住了安安稳稳看着沙土的仙人掌，艾博小心把他放在了花盆中，“因为有人泄密了，所以我才知道他的效果。”

“泄密！？”

如果不是刚才摸过了龙粪，赫敏一定会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的，“是谁？”

“不，我不打算告诉你，这个咒语太恶毒了，它甚至可以摧毁一个人的所有人际关系，而且会有不可挽回的伤势。”

赫敏满不在乎，“别傻了，你都说了，只是一些脓包。”

“这不只是一些脓包，乌姆里奇的羽毛笔也不过会在手上留下疤痕而已，可结果呢？那些孩子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能写完被乌姆里奇惩罚的数量？”

“这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泄密，所有后果当然要自己承担。”

“你没有告诉他们会面临的后果，赫敏。”艾博并不接受这样的解释，“当时你什么也没说，我也是一样，我们甚至可以说是诓骗一个巫师在那张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完成了契约。当时我们生怕有人拒绝签名然后告密，对不对？那张纸上的魔法你没有告诉过他们，对不对？现在等到他们因为种种原因泄密了，而你说他，是自己找的，活该？”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赫敏急促的说，“如果不用这种办法，我永远不知道竟然有人选择了背叛！”

“对不起，你说的背叛在哪里？”

“就在那张名单上，只有背叛者才会脸上浮现出文字来。”

艾博尽力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和赫敏谈话，“当时我只看到了纸面上的内容，我甚至成为了帮凶，用神秘人的威胁来强迫其实没太大意愿加入我们的厄尼· 麦克米兰和玛丽埃塔·艾克莫两个人。我甚至当时说：如果不愿意加入则可以和我签订牢不可破的契约，内容只有限定那时候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利用金妮的友情，在给出一个解决办法的同时堵死了另一条路，如果他坚持不签字，也拒绝牢不可破的契约，更不愿意加入我们，难道我要在那里对他使用一忘皆空？我知道当时担心有人去向乌姆里奇告密，可结果呢？”

“结果就是有人告密了，可惜我不知道是谁，我甚至不知道他的性别，哪怕你用的是he，”赫敏相当不高兴的说，“难道告密的人无罪，反而是我有错么？”

是的，艾博很想把YES从嘴里说出来。

在隐瞒契约内容下威逼利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连哄带骗的让原本不乐意加入团体的人在一份契约上签下了字，这种感觉令人作呕。

这还只是让人长出了恶心的脓包，如果换成一个更加恶毒的方案呢？把脓包换成舌头，把长出换成消失，是不是可以在没有办法保守秘密的时候，先拔掉他的舌头以绝后患？

在一个年幼的十六岁姑娘因为家庭的原因不得不承认自己加入了某个团体，在违背了她本人的意愿的情况下，第一刀是来自背后的。

艾博没有办法想象审讯玛丽埃塔的状态，玛丽埃塔到最后都没有透露艾博是用书签和他们进行联系的，也没有泄露聚会地点。

除非乌姆里奇没有问，不过她不可能在带着魔法部去找邓布利多对峙之前连自己为什么要来找邓布利多都弄不清楚。玛丽埃塔一定是招供了，至少招供了一部分。

可能是在母亲的恳求下，可能是在夺魂咒的影响下，甚至可能是吐真剂。在玛丽埃塔自以为用部分情报换到了家庭的安宁的时候，赫敏这一刀又痛又狠的刺入她的心脏。浑身都是脓包，到处都是恶心的脓汁，脸更是没法看，但是这一切又都落在了乌姆里奇的眼里。

或许是弄拙成巧，这么大的变化落在乌姆里奇眼里，可能让乌姆里奇以为自己抓住了全部的真相吧，所以没有进一步问下去。也可能是这种突如其来的痛楚让玛丽埃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最难受的，恐怕是两者皆有。在乌姆里奇撬开玛丽埃塔的嘴后，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痛苦又无助的看着自己身上异样的变化，尖叫着摩挲着脸上的每一寸皮肤，而乌姆里奇则得意的笑着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去要挟邓布利多。

先践踏了一个人的自由，然后以保密的接口剥夺了她拒绝的权利，然后直到最后才发现她其实什么都没做，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这让艾博良心不安。

艾博叹着气，把已经埋好的仙人球放在了桌子上，等着等会教授让他们一起学要浇多少水，“我们在一开始宣传这个小组的时候，是乔治和弗雷德宣传的，他们拉来了一大群朋友，还有朋友的朋友和担心朋友的朋友。”

“你觉得朋友的朋友不是你的朋友，因此是不可信的，最后他中了你布置的咒语，也证明了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先预设他们会泄密，然后围绕着这一点布置你的魔法，最后果然泄密了——其实你从没有相信过他们。”

“你到底想说什么？”赫敏手上的工作也做完了，为什么艾博要埋怨自己，就因为一个泄密者么？

“没什么，只是单纯的抱怨，就当没发生过吧。”艾博摇摇头，不再打算和赫敏继续把这个话题说下去，“总之，我要告诉你，乌姆里奇知道了我们的聚会，但是她不知道时间，不知道地点，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参与——泄密的哪位除外。除此之外，如果还能有下次聚会的话，一切照常。我依然乐意分享知识给所有人。格兰芬多里的学生就麻烦你一一通知一下，其他学院的我去。”

“此外，我依然坚持我的看法，我认为这是一个在乌姆里奇控制的范围之外的一个学习的地方，所有人都应该有资格分享自己的知识，每个人都是平等而自由的。之所以主要由我和哈利两个人主持，只是因为我们懂得多一点罢了，懂得多不是我凌驾于他们头顶的理由。”

赫敏紧紧皱起眉头，艾博今天说的话她完全没有听懂，艾博到底在说什么啊？就因为出现了叛徒所以聚会不能继续下去了这么一件事情么？

可这件事需要说这么长时间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

艾博想要的是一个俱乐部，所有人在一起，轻松愉快的探讨知识，分享知识，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所有人都是自由的，特别是来去自由，其实就是被乌姆里奇抓住又如何呢？她还能一口气开除三十个学生不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人越多越安全。

赫敏想要的是一个课堂，因为她喜欢课堂。赫敏觉得最好是请一位德高望重或者知识渊博的先生在下面讲课，一群人坐在下面模仿学习。不需要交流，不需要沟通，只要能够学到知识即可，无论知识的对与错，真与假。她仿佛在盲从权威，被浩瀚的书海洗了脑。

好像的确是这样。

一年级之前，赫敏自己在家背完了一本《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

二年级对洛哈特顶礼膜拜。

三年级四年级不说也罢，甚至直到现在，赫敏的魔药学成绩已经是这一届学生里除艾博外最好的了，但是她依然在盲从课本。书上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比起一个巫师来她更像是一台机器，完全按照设定好的过程来运行。

目前，艾博没有看到赫敏有任何魔药学的创新，咒语上的创新就更从未有过。

都怪罗恩和哈利！要是他们俩能在那些比较偏向理论的知识上加把劲，赫敏能变成这样？哪怕魔药课总是搞砸一半的哈利魔药成绩其实也稳居前列，不是最好的那些能够OWLs拿优的学生，他也能拿个良。

小提示，大多数人拿良的资格都没有。全霍格沃兹的五年级生按照艾博的观察，能够拿到优的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六个人。

这个数字差不多，每个学院四个。毕竟考试是要把人分成不同的层次来让资源最大化利用的。并不是说拿到差的人就是个废物，巫师的世界也在不断进步。现在魔药课成绩刚刚及格的学生丢到五百年前，水平完全能够碾压一两个魔药大师，这是时代的局限性。

赫敏的咒语很快就被破解了，毕竟邓布利多亲自出手的，赫敏的魔法对邓布利多来说还没什么难度，金斯莱匆忙间修改的虚假记忆也被邓布利多修改的更加真假难辨，也更符合邓布利多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