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博?”弗农皱着眉头,他觉得这个名字略微有些耳熟,可这孩子自己又没有太大印象,“不管有什么问题,先进来吧,另外您是哪位?”
“我?我相信哈利一定对你说过我要来接他,是不是?”邓布利多兴致勃勃的捋了捋胡子,“你应该还记得我把,德思礼?”
“从你这么惊讶、不敢相信的神情看,哈利没有告诉你我要来。”邓布利多亲切随和地说,“不过,让我们假定你已经热情地邀请我进入你的家门吧。如今时局动荡,在门口逗留时间过长是不明智的。”
弗农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一个是邓布利多,一个是艾博史塔克,是巫师,全都是巫师!
“我上次来过以后,已经有很长时间了。”邓布利多的目光从鹰钩鼻上望着弗农,“必须承认,你的百子莲开得很茂盛。”
这代表什么,代表你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代表想要威胁我么?弗农的鼻子气的直抖,太阳穴上的血管跳得都快爆炸了。
而在邓布利多欣赏百子莲的时候,艾博刚好看到了从楼上探出脑袋来的哈利,“晚上好哈利。”艾博向哈利挥了挥手,“快点下来吧,你的行李肯定都准备好了吧?”
“额,稍等,我需要换一件衣服。”哈利胡乱说了一个理由,然后赶紧把散落一地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塞进箱子里去,这是真的!他心中充满狂喜,自己真的要从这个鬼地方离开了,今年我赚了两周时间!
“弗农,有客人么?”佩妮穿着围裙,带着麻瓜用的橡胶手套从厨房里出来,显然她还在忙厨房里的事情。
等她看清楚邓布利多的时候,她差点软倒在地上。
邓布利多微笑着向佩妮挥手示意,“晚上好佩妮,我们有多久没见过面了?当年你给我写信的时候,还是个孩子。”
佩妮还给邓布利多写过信?弗农小小的脑瓜几乎无法理解这里面代表着什么,他突突跳着的血管代表了他不平稳的血压,“我不管你们是谁,你们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哈利波特,先生。”艾博背着手从二楼撤回了目光,“为了带走哈利波特。”
“要带走他?”弗农的声音高了八度,这好像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的意思是,今天就要带走他?”
“是的。”邓布利多平静的说。
“不会再回来了?”
“哦,等哈利回来,那应该是明年暑假的事情。”邓布利多微笑着回答弗农,他应该不想再多呆一会了,看着这个冷漠的家庭,让他感到恶心。
“那就快点!”弗农扯着嗓子,对楼上喊,“波特!快点!”
在他扯着嗓子喊的时候,达力也终于舍得把脑袋从厨房伸出来了,他脸上全都油,嘴巴里正咀嚼着一条香肠呢。
“我本来以为你们会让我喝点儿什么,”邓布利多对弗农姨父说,“现在看来,这种期望是乐观到了可笑的程度。”
“如果有需要的话,哈利,”艾博抬腿打算向上踩一步,“需要我帮忙么?”
“不用了,不用!”哈利连忙回答道,他的身体比起艾博来依旧显得瘦弱,那个大箱子和来回晃荡的猫头鹰笼子被他一点一点从二楼拖下来,每过一层楼梯都会磕出一声巨响。
这对木板的损伤是很大的,每一次咣当弗农就能听见盘子叮当的一声伴奏,‘忍一忍,’他告诉自己,‘马上这个小魔鬼就可以滚了!’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哈利尴尬的继续咣当咣,邓布利多心情似乎不错,他哼着小曲,自得其乐。但屋子里的气氛可太凝重了,弗农炽热的眼光落在哈利的脚步上,他甚至想自己来帮帮哈利的小忙,来尽快把这和拖油瓶丢出去,给自己今晚留下一晚安眠。
哈利看都不看得德思礼一家,只是对着邓布利多说:“教授,我准备好了。”
“很好,哈利。”邓布利多中止了自己不知名的小曲,他又一次转身对德思礼一家说:“你们无疑也意识到了,哈利再过一年就成年了——”
“不。”佩妮姨妈说,这是她在邓布利多到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对不起,你说什么?”邓布利多礼貌地问。
“不,他还没有成年。他比达力小一个月,达力要到后年才满十八岁呢。”
“啊,”邓布利多和气地说,“可是在巫师界,满十七岁就成年了。”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弗农吵嚷着对着邓布利多说,“我管他成年不成年,难道他成年后你还要我们养着他么?”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失礼——”他这么说,可话里的每一个音节都透着无礼。
“——然而,我们还是经常会碰到意外的失礼。”邓布利多严肃地接过他的话头,“最好什么也别说啦,亲爱的伙计。哈利即将成年,而你们也知道,巫师世界正在进行一场战争,那个叫做伏地魔的巫师又回来了。伏地魔是爱好和平的巫师的大敌,而他则认为哈利是他命中注定的对手,现在情况很危险。”
“十五年前,我把他放在你们家的台阶上,当时我留下了一封信,解释说哈利的父母是为何而死的,并希望你们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他。”邓布利多停住了,尽管他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松、平静,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怒容,但哈利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寒意。他注意到德思礼一家互相挤缩得更紧了。
“你们没有按我说的去做。你们从来不把哈利当成自己的儿子。他在你们手里,得到的只是忽视和经常性的虐待。不幸中的万幸,他至少逃脱了你们对另一个倒霉男孩造成的那种可怕伤害。”
弗农和佩妮对视一次彼此,然后他们才意识到另一个倒霉蛋是谁,“你的意思是,我们虐待达力?”弗农叫的更大声了,“我们怎么可能虐待自己的孩子?”
哈利眉毛挑了挑,那就是承认虐待了我么?
“那个叫做达力的男孩毫无以为遭受了名为溺爱的虐待,但这不重要,我希望哈利在成年之前依旧能够住在这里,直到他成年。我十五年前施的那个魔法,意味着在哈利仍然可以把这里当家的时候,他会得到强有力的保护。他在这里不管过得多么可怜,多么不受欢迎,多么遭人虐待,你们至少还很不情愿地给了他一个容身之处。”
德思礼一家谁也没有吭声。达力微微皱着眉头,似乎还在琢磨他到底受到了什么虐待。弗农看上去像是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佩妮呢,却莫名其妙地涨红了脸。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邓布利多最后说道,他整了整长长的黑斗篷。“下次再见。”
对德思礼一家说,从他们的表情看,他们希望永远不要再见才好。刚才邓布利多说的那些话似乎压根没有进入他们的心中,或许佩妮会好点,只是现在还看不出来。
“哈利,我们走吧,需要我帮你么?”艾博撸起袖子,试图接过哈利的行李箱。
“不,我们不带行礼。”邓布利多突然回头说,“你知道我们今晚的目标么?”
艾博回答:“不知道,事实上,我除了今年的目标不是格里莫广场12号外一无所知。”
“我们会去一个好地方的,来,拉着我的手。”邓布利多伸出左手给哈利和艾博分别握住,“别管那些行李,我会给他们安排一个好去处的。”
右手自然是魔杖了,“我把它们送到陋居,让它们在那儿等着我们吧。不过,我希望你把隐形衣带上……以防万一。”
哈利自然应从,虽然有邓布利多都保护不住他的情况下,这个隐形衣多半也排不上什么用场。
艾博身无外物就没这么麻烦了,他握住了邓布利多的手指,哈利握住的邓布利多的手腕,然后面前的景物就开始扭曲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