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听到你把他们称作朋友，”邓布利多说，“我以为他们更像是仆人。”

“你错了。”伏地魔说。

“那么，如果我今晚去猪头酒吧，不会看到那群人——诺特、罗齐尔、穆尔塞伯、多洛霍夫——在等你回去吧？真是忠诚的朋友啊，跟你在雪夜里跋涉了这么远，只是为了祝你谋到一个教职。”

邓布利多对他的随行者如此了解无疑使伏地魔更加不快，但他几乎立刻镇定下来，“你还是无所不知，邓布利多。”

“哦，哪里，只是跟当地酒吧服务员的关系不错而已。”邓布利多轻松地说，“现在，汤姆……”

“等等，邓布利多？”艾博突然说道，“邓布利多校长，你告诉他，你告诉神秘人，你和当地酒吧服务员关系不错？”

“嗯……”邓布利多挥了挥手，暂停了记忆的播放，他仔细的在空气中端详着什么，好似哪里有东西。

过了片刻后邓布利多揉了揉鼻梁骨，“啊……我真是老糊涂了，艾博。是的，我的确这么说过，这句话是我亲口说的。”

“可猪头酒吧一直以来都是那一个酒保！”

“或许汤姆从没注意过这个细节吧，猪头酒吧的酒保从没告诉我他遇到过什么麻烦，”邓布利多摆了摆手，让记忆继续流动起来，“其实他应该知道的，霍格莫德村的每一个人我都要了解一下。虽然霍格莫德村的创建很早……对了，你们知道是谁建立的霍格莫德么？”

亨吉斯特（Hengist），赫奇帕奇学院毕业，最著名的巫师之一，甚至还有半身像在霍格沃兹四楼走廊——如果是魔法史课上，艾博一定会举起手这么说一长串话。

对了，在那个什么巧克力青蛙卡上就有他。

这个人可能是一个从欧洲大陆上过来的巫师，多半出身麻瓜。

至于为什么……Hengist，这个单词在德语里面是种马的意思。任何一个巫师都不会给自己的孩子取这种名字，因为巫师没有文盲。

邓布利多只是想把这个话题错开，艾博也不打算缠着邓布利多的一个小漏洞不放，那时候邓布利多只是觉得汤姆不怀好意天性邪恶，可他算不到小小的汤姆会邪恶到这种程度。

毕竟邓布利多没学过占卜。

后半部分的故事还是挺无聊的，两个人飞速谈崩，然后汤姆撂下狠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没有了。”邓布利多说，脸上露出深深的悲哀，“我能用燃烧的衣柜吓住你，迫使你赎罪的时间早已过去。可我希望能，汤姆……我希望能……”

“我希望他能够坦诚的告诉我，他杀了人。”更老年的邓布利多站在艾博和哈利身边做解说，“艾博，你研究过汤姆么？”

“有过研究，教授。”艾博凝望着汤姆还有点人样的面孔，“我对汤姆的追究是从二年级开始的——桃金娘是一个可爱的幽灵，她告诉了我一些。然后学院又告诉了我更多——奖杯陈列室里有太多汤姆的名字，他一定是一个优秀的学生。”

“是的，在霍格沃兹的时候，他是最优秀的，比我那个时候还要优秀，嗯，或许和你一样，艾博。”邓布利多直勾勾的说，“虽然你很少为荣誉奔波。”

“如果不是火焰杯抽中了我，我想到现在我也不会去拿一个什么冠军的，霍格沃兹是一座知识的宝库，我要尽可能挑选那些珍贵的东西来充实自己的大脑，”艾博笑了笑，“教授，我总不能带着死苍蝇和鸡毛蒜皮毕业吧？”

哈利也咧着嘴角笑了起来，死苍蝇和鸡毛蒜皮，这是霍格沃兹的校歌。

“是啊，我们不能脑袋空空，事实上我们知道很多事情，但有太多事情被我们忽略了，这就是为什么冥想盆几乎每一个要动脑的巫师都要给自己准备一个。”邓布利多一左一右拉住艾博和哈利，“走吧，这段记忆结束了。”

哈利感到邓布利多的手又抓住了他的胳膊，过了一会儿，他们站到了几乎相同的地点，“为什么？”哈利马上开始提问，仰望着邓布利多的面孔，“我们为什么要回顾这一段记忆？”

“别着急哈利，还有另一段。”邓布利多拿出了一瓶光泽浓郁的新记忆，“来吧，这是海格的。”

在记忆里，一个虚弱的青年男子艰难地向这边走过来，他看上去十分紧张。他的一只眼睛在抽搐着，可能是因为神经有问题，脑袋上包裹着头巾。

“这是奇诺教授，哈利，”海格说，“奇诺教授将是你在霍格沃兹学习时的教授。”

这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也是一个孩子。“什么！您是霍格沃兹的教授！”

一个尖锐的孩子气的声音，哈利突然小声笑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和艾博见面的时候呢。那时候艾博还很小，只有一点点高，声音和现在的艾博成熟浑厚的声音也完全不同——虽然他的声音也不一样了。

青春期总是要变声的。

“艾博.史塔克！快过来孩子，来这里。”

“波——波——波特，”奇诺教授有点口吃，他抓住哈利的手，他仿佛眼里只有哈利波特，“无——无法告——告诉你见到你我是多——多么地高——高兴。”

“停，”邓布利多一挥手，又暂停了这一部分记忆，“看到了么，哈利？”

“什么？”哈利困惑的说，“有什么不对么？”

“奇诺教授本来就不对，看他的头巾，还有抽搐的眼睛。”艾博饶有趣味走到角落的自己身边，比划着自己和自己的高度差，“哈利你还记得奇诺是怎么死的么？”

“变成灰烬了？不——”哈利突然想起来了，“是因为，是因为魔法石？”

“或许是因为奇诺更虚弱了，或许是因为他喝了独角兽血，或许是因为他把自己展现在了你的面前，哈利。”邓布利多说道，“汤姆的‘伟大魔法’并比不过来自于母亲的爱。莉莉在你身上留下的保护与力量是他无法抗衡的，所以他死了。”

“也不算他死了，死去的是奇诺，”艾博走回来说，“伏地魔的灵魂并没有直接粉碎，而是变得……稀薄。他在我身上使用了一种他诱导我制造的魔药，珍惜而又奇诡。那种魔药能够让灵魂凝固，所以我成为了一个容器，一个能够吸纳他的残魂的容器。”

“最后制造了一条蛇——如果你们想看的话，”邓布利多说，“正是这条蛇给亚瑟浑身留下了难忘的印记。”

哈利惊讶的发现记忆里自己和奇诺握过手，是的，奇诺的手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手，和哈利的手握在一起没有任何异常。“在一年级时候，我无论摸奇诺哪里他都会变成灰烬！他为什么敢和我握手？”

“这也很正常，谁会觉得自己和别人握手就会死呢？”艾博还有闲心去比划哈利的头顶和自己腰部的关系，“哈利，你这时候好瘦。”

“是的我很瘦，你倒是一直都没变，”哈利嘟囔着，“还没入学就跑去问奇诺一些问题了。”

“别说那时候，现在我都有不明白的事情。”艾博对邓布利多问道，“教授，迪达拉斯.迪格尔这个人也是凤凰社的成员么？”

“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因为哈利不可能不被保护，这孩子连家对面的老太太都是一个哑炮，每次出门身边也总有人跟着是很正常的事情对吧？

“迪达拉斯.迪格尔？”哈利也反问了一下，“我和他应该只是偶遇吧？”

“一个偶遇到你的人会激动到在光天化日下为你脱帽鞠躬？”艾博用问题来对付问题，“那岂不是说一个普普通通的巫师都知道你在哪里？”

哈利号沉默了，他的智慧还不够回答这个问题，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邓布利多。

“是的，迪达拉斯.迪格尔也是凤凰社成员。”邓布利多点点头承认了，“凤凰社可不只有你们见过的那些人，更多的普通成员没这个能力，只能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里。他们甚至可能互相结婚直到死亡都不知道自己的爱人其实也是凤凰社成员。”